第361章 善后功成，大快人心[第1页/共3页]

郭启举着火把追到礁石滩时，萧云天正盯着退潮后暴露的船骸入迷。

晨雾漫上船埠时，二十艘战船正在拔锚。

潮流送来远方渔歌，他握紧腰间新换的鎏金刀柄，冰冷触感中稠浊着信笺特有的咸腥气。

"把沙土倒进校场。"萧云天抓起把黄沙任其从指缝漏下，沙粒摩擦铠甲的声响里混着郭启倒抽寒气的声音，"大人这是？"

海岸线升起炊烟时，萧云天已站在县衙地窖里。

"沙土能铺平校场箭垛。"萧云天靴尖碾碎个结块的沙团，"传令各乡：凡送十车海沙至虎帐者，换糙米三斗。"话音未落，身后两名亲兵已解下旗杆上的军旗铺在地上，蘸着朱砂写起布告。

二十匹军马踏碎官道灰尘时，萧云天腰间佩刀正压着本渗入海水的账册。

王战船工匠蹲在船埠盘点残骸时，萧云天的战靴正踩上断成两截的桅杆。"拆三艘破坏战船的龙骨。"他摘下护腕扔给目瞪口呆的老工匠，"用这些铁钉木料跟渔村换桐油，今晚子时前要看到二十桶。"

"大人，半夜天了。"郭启把披风搭在他渗血的肩甲上，"西礁村又送来两车蛤蜊壳，王工匠说磨成粉能补船缝。"

萧云天俄然将船木削尖插进沙地，木屑纷飞中暴露半截暗纹——这是海军战船特有的龙血木。

暮色再次染红海面时，三十名重伤兵卒已搬进垫着干海藻的营帐。

海风卷起带着火星的残片飞向桅杆，此中一片未燃尽的纸角掠过主帆，模糊可见半个被海水泡糊的朱红官印。

篝火噼啪爆响时，二十车粮食已运抵渔村。

"大人，各乡里正还在前厅候着..."郭启捧着热茶出去时，萧云天正用那封信笺挡住桌上的贝壳海图。

当晨雾覆盖盐场时，二十辆牛车正碾过结着盐霜的土路。

摇摆的烛光里，未干的墨迹模糊显出半幅海图表面，像是有人蘸着咸涩的海水仓促而就。

十二匹驿马俄然惊嘶着冲进港口，为首者鬃毛间别着的贝壳簪子，恰是七日前他亲手插在某个渔家少女发间的款式。

郭启策马冲进营地时，萧云天正用匕首削着块船木。"南边官道灰尘有异。"他抬高声音递上沾着马蹄印的布条，"三辆马车载着鎏金箱笼，车辙印比平常货商深两寸。"

波浪在黑暗中哭泣，他盯着空缺信纸中心的墨点看了半炷香时候，俄然将信笺倒扣在案几上。

刀背俄然拍在玉带扣上，萧云天笑得像匹嗅到血腥的狼："陈掌柜既提起南边商队，本官倒想起件事——上月有批私运船在双屿岛沉了，捞起来的货箱刻着贵府商号。"

五座救灾仓的方位刻在他脑海里，每处都该囤着两万石粮食。

他抬脚碾碎沙地上最后一点落日余晖："备三坛二十年陈的竹叶青，该会会那些'迷路'的高朋了。"校场上飘着咸腥的海风，三十口铁锅却蒸腾着白米香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