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章 出山[第1页/共2页]

"爹?"她轻声唤道。

谢云舒冷眼旁观,忽而开口:"路?甚么路?"

沈如圭昂首,炭笔在纸上缓缓写下:

沈夫人瞳孔骤缩。

沈如圭的笔顿了顿,又写:

她哈腰,从泥水中拾起一张借券,慢条斯理地展开,"永和元年腊月,沈令行借银五百两,抵押物是沈家祖宅。"

"您说,若族老们晓得,您和大伯同谋,差点把祖宅都赔出来,"沈玉瑾轻笑,"您还能回娘家吗?"

沈玉瑾一怔:"您……还要入朝?"

“朝堂已腐,但民不成欺。”

她金钗倾斜,鬓发狼藉,早没有半点当家主母的面子。

"贱人!你和你爹一样该死!"

沈玉瑾的声音从月洞门处传来,惊得沈夫人脚下一滑,匣子"砰"地砸在青石板上,滚出几锭官银,底下鲜明压着沈府田产地契。

"就能……掌控礼部,分漕运的银子……"

沈玉瑾眼眶微热。

因为总得有人,在黑暗里点一盏灯。

沈玉瑾徐行上前,居高临下地俯视着她:"夫人,您这些年,靠着沈家的银子养尊处优,却连我爹的命都想夺走。"

沈夫人神采惨白,嘴唇颤抖:"你、你不敢……"

"我不敢?"沈玉瑾猛地攥紧她的衣领,"您当年敢放火烧祠堂,动手杀我爹,逼死我娘,你说我不敢?"

沈夫人浑身颤栗,终究瘫软在地,嘶声道:"……是周怀民!他说只要沈如圭死了,沈令行就能升迁,我们就能……"

三今后,雨停。

"贱人!"沈夫人干脆撕破脸,抓起一锭银子砸来,"这些都是我的嫁奁!"

沈夫人罗裙卷在腰间,正抱着鎏金匣子往墙外爬。

沈夫人猛地扑向沈玉瑾,指甲如钩,直取她的咽喉。

谢云舒身形一闪,剑鞘横挡,"咔嚓"一声脆响,沈夫人的手腕被震得脱臼。

"夫人这是要去哪儿?"

翻开夹层,暴露一叠泛黄的借券,每张都按着沈令行的指模,最早可追溯到永和元年。

暴雨如注,沈府墙头的青瓦被雨水冲刷得泛着寒光。

谢云舒箭袖一拂,暗卫已将那匣子抄在手中。

沈夫人终究崩溃,歇斯底里地尖叫:"是他该死!他挡了我们的路!"

沈玉瑾缓缓直起家,看向站在廊下的沈如圭。

她痛嚎一声,踉跄后退,踩到湿滑的青苔,"砰"地摔进泥水里,满头珠翠散落,狼狈不堪。

"就能如何?"沈玉瑾逼问。

雨幕当中,他半边脸隐在暗影里,半边脸被闪电照亮,那双浑浊的独眼,现在竟冷得骇人。

“昏君当道,更需直臣”

她早该想到的,她的父亲,向来就不是一个会因仇恨而丢失的人。

沈夫人自知讲错,猛地咬住嘴唇,血丝排泄。

"本来大伯这些年,"沈玉瑾嘲笑,"是靠夫人的私房钱养着的。"

哪怕被烧得脸孔全非,哪怕嗓音沙哑如鬼,哪怕朝堂之上尽是蝇营狗苟,他仍要归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