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0章 圣旨口：罗隐的谶语劫[第1页/共2页]

“圣旨口啊圣旨口，”他对着满天星斗喃喃，“若你真能应验，何不赐我半碗糙米？”话音未落，北风骤起，千万片雪花从九霄垂落，将长安街染成乌黑。百姓惊呼“天降皇粮”，却见罗隐俄然暴喝：“好落歇了！”雪花刹时化作春水，渗入青石板缝。

但预言总伴跟着代价。他路过德化打铁铺，见铁砧上的火星化作谶语：“打铁够食，卜富难成。”铁匠破口痛骂，却不知本身毕竟得志毕生。

七十七岁那年，罗隐在方山顶对天大笑：“我平生吃得好，嬉得好，唯独欠下一块压顶石。”话音未落，山石崩塌。鲁班以直尺撑住巨石，铁拐李的腿却永久瘸了。罗隐的骸骨化作山风，吹过新登镇的每一寸地盘——那边的栗树再无尖刺，瓦窑烧出的陶器永久温润。

半夜，罗隐颠末村中地盘庙，忽见泥塑的菩萨缓缓回身。他奔告祖母，却见老妇往菩萨膝头放剪刀，嘲笑：“若他真是天子，这剪刀便能断他龙气！”玉帝大怒，雷公电母劈开罗隐的龙脊，唯独他的嘴唇未被腐蚀。今后，他成了“乞食骨头圣旨口”——骨头贱如乞丐，却能道破天机。

长安城北的青石巷口，寒鸦掠过枯枝，将最后一丝暮色啄成碎片。罗隐裹紧陈旧的青衫，指节深深掐进掌心——这是他第十九次科举落第。街角的米店飘来新炊的香气，他却摸着空荡荡的褡裢，喉间出现铁锈味。

“你可知为何总考不中？”钱镠问他。罗隐望着满城奢糜，笑得癫狂：“只因天子命格，岂容豪门介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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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圣旨口啊，”罗隐抚摩开裂的嘴唇，“你既是恩赐，亦是谩骂。”

露台山下的长生堰，罗隐用拐杖戳穿岩层：“我拐棒一戳，方山之水自会倒流。”话音未落，山石崩裂，清泉如瀑涌出。村民筑坝时，他翻下几块碎石：“此乃千年神石，莫要妄动。”多年后大水残虐，唯独这几块石头稳如盘石。

闽南云门寺的檐角垂下蛛网，罗隐在禅房发明《注禄籍》残卷：“罗隐者，真龙天子转世，因母之言削骨为丐。”他大笑三声，将残卷投入火盆。火舌舔舐纸页时，他闻声识底传来龙吟——那被弹压的帝王骨，正在鬼域深处复苏。

富春江干的罗家老宅，灶台下的灰烬俄然无风自燃。七岁的罗隐扒开焦土，见一柄锈蚀的虎爪刺入梁柱。祖母颤声道：“那是你父亲留下的……当年他杀了化形的老虎精。”

“圣旨口”毕竟成了传说。富阳老妪在灶台前干脆：“罗隐秀才啊，你若真是天子，怎会连个囫囵尸首也不留？”灶膛里的火光忽明忽暗，仿佛在回应：帝王骨已化入江山，唯有谶语，永存人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