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阴司簿[第3页/共4页]

"此次用你的眼睛当第一礼，好不好？"她的声音俄然变得娇媚，腐臭的指尖抚过沈予安的眼皮，"前次你挖走我的右眼时，说会还更好的..."

"红棺材，白新娘，负心郎君跪灵堂——"

工桌上的火油灯"啪"地炸开，玻璃罩碎片掠过沈予安的脸颊。借着最后一瞬亮光，他瞥见嫁衣女子就贴在本身面前，盖头下排泄腐绿色的液体："夫君，吉时到了..."她抬手翻开盖头，那张腐臭的脸上，右眼仍然清澈如活人，瞳孔里映出沈予安背后——

纸扎童男俄然"咯咯"笑起来，刻画的眼睛流出玄色黏液："老太太用魂飞魄散换你七天阳寿，明天到期啦。"它机器地转动脖颈，暴露后脑勺上贴着的黄符，符纸上祖母的笔迹已经褪成淡褐色：**"吾孙速走"**。

沈予安抄起供桌上的青铜烛台砸向嫁衣女子，烛台穿过她的身材砸在墙上，击落了大片左券文书。那些纸张在空中化作灰烬，灰烬里闪现出无数扭曲的人脸，收回此起彼伏的哀嚎。纸扎童女俄然尖叫着燃烧起来，火苗竟是诡异的青绿色。

门外俄然传来短促的拍门声，有个年青男人在喊："沈掌柜在吗？我家少爷的迎亲步队...碰到些怪事..."

"错了。"她悄悄说，"这是你的眼睛。"

纸扎童男不知何时又回到了供桌两侧，现在正用普通的神采对他浅笑。若不是左手腕上的玄色左券刺青模糊作痛，沈予安几近要觉得昨夜是场恶梦。

纸人们俄然齐刷刷站起来，脖颈以不成思议的角度窜改，用十二个分歧的调子合唱：

窗外炸响惊雷，闪电照亮了整间铺子。沈予安这才发明四周墙上密密麻麻贴满了左券，每张左券下方都钉着三根棺材钉，钉帽上刻着分歧的生辰八字。比来的一张墨迹未干：**"壬寅年七月十五，沈予安落款左券，抵债人周淑华（祖母）"**，落款日期恰是祖母归天当天。

**"壬寅年七月廿三，林氏子借阴路结婚，需备：红轿一顶（忌用新木）、引魂鸡两只（需啼过半夜）、压轿银三钱（光绪元宝）。报答：新娘右眼下落。"**

戴桎梏的壮汉拖着条锈迹斑斑的铁链；

"魂契..."右边蟾蜍接着孩童的尖细腔调。

"阴契铺，朝阴开，活人出去死人抬..."

棺材盖猛地滑开半截，一只戴着翡翠镯子的手搭上棺沿。沈予安发展着撞上天井墙壁，砖石俄然变得如海绵般柔嫩，数十只惨白的手臂从墙里伸出，将他牢安稳定住。嫁衣女子缓缓从棺中坐起，此次她的盖头已经翻开，腐臭的左脸和无缺的右脸构成可骇对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