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九棺连星[第1页/共2页]

沈予安刚靠近，骷髅俄然昂首，黑洞洞的眼窝里亮起两点蓝光。它腹部"咔"地裂开，钻出个似人非人的怪物——体型像三岁孩童，却长着白叟的脸，满身覆盖青玄色鳞片，指间有蹼。怪物咧嘴一笑，暴露满口倒钩状的尖牙，收回婴儿般的哭泣声。声音穿透水流，震得沈予安耳膜生疼。

当夜子时，沈予安单独划着划子来到河湾。此处水流湍急，岸边倾斜着半截石碑，上面刻着"绣娘渡"三个恍惚的字。月光下，河水泛着诡异的银蓝色，像是掺了水银。沈予安将包着红丝线的油纸放入水中，丝线立即伸展开来，如同水蛇般游向河底。他深吸一口气，咬破舌尖将血滴在分水刺上，纵身跃入河中。

"九棺连星......"沈予安眯起眼睛。这不是浅显的冥婚，而是更陈腐的邪术——以九具妊妇尸身为引，借未出世婴灵的怨气养出水猴子王。现在河底已有八棺，第九口就是二十年前那场冥婚的配角。他转头看向老渔夫："陈大户的闺女，叫甚么名字？"

回到岸上，沈予安发明油纸包里的红丝线少了一根。老渔夫数了数船上的铜铃，声音发颤："沈、沈先生，铜铃......多了一个。"沈予安看向系在船头的七个铜铃，神采骤变——本该只要六个，现在却多出个泛着蓝光的青铜铃，铃身上刻着"绣娘"二字。最诡异的是，当晨风吹过期，其他铃铛都作响，唯有这个青铜铃沉寂无声，像是等候着甚么......

"砰！"一根系着铜铃的麻绳俄然从上方垂落，恰好套住怪物脖颈。沈予安昂首瞥见老渔夫趴在船边，正冒死拽着绳索。他趁机摆脱黑发，游向白骨冢中心，分水刺直刺红嫁衣骷髅的腹部。骷髅收回无声的尖啸，嫁衣俄然鼓起，无数黑发从袖口、领口喷涌而出，如同绽放的灭亡之花。

当沈予安浮出水面时，东方已经泛白。老渔夫将他拉上船，两人沉默地看着规复安静的河面。沈予安摸了摸胸口，那边又多了道泛着蓝光的伤痕——是怪物临死前留下的爪痕。他晓得事情还没结束：九棺只毁了八具，另有最关头的第九口沉棺不知所踪。更费事的是，在最后那团蓝火中，他清楚瞥见怪物腹部有甚么东西脱落，顺着暗潮飘向了黑水河最深处......

沈予安摸出最后一张黄符贴在骷髅额头，符纸遇水不湿，反而燃起幽蓝的火苗。火焰顺着黑发伸展，转眼就将全部白骨冢覆盖。怪物见状猖獗挣扎，竟硬生生扯断麻绳，扑向沈予安。老渔夫在船上大喊："沈先生！接住！"一个黑乎乎的东西破水而来——是装满黑狗血的猪尿泡！

水来天下比设想的更暗淡。借着分水刺的微光，沈予安瞥见河床上充满纵横交叉的沟壑，像是被甚么巨物抓挠出的陈迹。红丝线在火线带路，终究停在一处隆起的水底丘陵前——那不是天然的土丘，而是由无数白骨堆砌的坟冢！白骨间缠绕着密密麻麻的红丝线，正中心端坐着具穿嫁衣的骷髅，头戴凤冠，双手交叠放在隆起的腹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