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镜面人生[第2页/共2页]

沈予安没接碗，只是盯着汤面上本身的倒影。水里的"他"没有眨眼，反而缓缓咧开嘴，暴露满口碎玻璃般的牙齿。

八卦镜的青铜后背刻着沈家属徽，斑纹间排泄玄色黏液。沈予安用指尖沾了点，黏液立即钻入皮肤，在镜面骨骼上蚀刻出新的影象：五岁的本身被祖母抱在膝头，白叟用绣花针挑破他的中指，将血滴在翡翠安然扣上。玉坠裂开的裂缝里，掉出张半数的左券纸。

沈予安站在当铺门口，七月的阳光穿过他的身材，在空中上投下一道半透明的影子。自从千镜之门闭合后，他的皮肤已经完整镜化，指尖触碰任何物体都会收回清脆的"叮"声。最诡异的是心脏——那面鎏金镜嵌在胸腔里，每跳动一次，就映出不应期间的影象碎片。

**戊寅年七月初七 逆转左券**

当铺的柜台积了层灰，博古架上的古玩全数蒙着白布。沈予安翻开比来的一块布，上面是面等身镜——镜中的"他"穿戴民国长衫，正用手术刀一点点剥下本身的脸皮。

他在废墟般的当铺里翻找，最后在神龛香炉底下发明半块碎玉。玉坠断面非常平整，像是被甚么利器劈开。老周凑过来看时，玻璃眸子俄然爆裂，飞溅的碎片在氛围中构成一行悬停的小字：

子时的更鼓响起时，沈予安再次站在城隍庙的镜井边。井水比白日黑得更浓稠，大要浮着层七彩油膜。老周用桃木杖搅动井水，杖尖立即爬满头发丝细的镜面结晶。

沈予安转头，瞥见老周拄着桃木杖站在巷口。白叟左眼变成了玻璃珠，右脸充满蛛网状的裂纹，但确切是活人的气味。

馄饨摊的热气蒸腾而起，李婶的笑容在雾气中扭曲变形。沈予安盯着她手腕上多出来的翡翠镯子——那底子不是玉，而是一圈精密的镜片，正跟着脉搏微微开合。

"安然扣！"沈予安猛地站起，"那边面藏着东西！"

"你竟然还活着？"

"上面就是镜冢。"老周的半边脸开端镜化，"历代沈家献祭者的灵魂都困在那边。"

"半死不活吧。"老周啐出一口黑血，血里混着几粒碎镜子，"千镜之门固然关了，裂缝里爬出来的'镜奴'已经开端替代活人。"

"哥哥。"婴灵歪着头，"我们来玩捉迷藏吧。"

"终究......"女人抬开端，暴露沈如霜的脸，"比及你了。"

"不，那是钓饵。"老周俄然抓住他的肩膀，"真正的镜心是......"

沈予安望向井底，乌黑的水面俄然映出星光——那是无数镜棺的反射光。最深处有团昏黄的白光，模糊能看出是面外型独特的铜镜，镜框上缠着退色的红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