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章 翡翠树祭[第2页/共2页]

泥娃娃俄然狠恶挣扎，从沈予安怀中跌落，“咚”地摔在青砖上。本该瓷质的身躯竟排泄泛着金属光芒的翡翠色血液，血珠如活物般在空中翻滚，朝着黑棺的方向会聚，终究在棺前聚成一个歪扭的“祭”字。笔迹末端俄然长出根须，刹时扎上天砖裂缝，绽放一朵妖艳的翡翠花。花蕊中，一个拇指大的红衣孺子正用骨针缝制人皮左券，嘴角裂到耳根，暴露森白的牙齿：“第一祭，须得活人眼。”

“沈掌柜，中秋祭树，莫误了吉时。” 带着陈年账簿霉味的声音从库房方向幽幽飘来，沈予安的后颈立即出现精密的鸡皮疙瘩。推开库房门的顷刻，一股阴冷的气味劈面而来，一口乌黑如墨的棺材不知何时直立在墙角。棺盖上血管状的纹路跟着月光亮灭，好像活物的脉搏在跳动。而更令人毛骨悚然的是棺底——翡翠色的液体正缓缓凝集成婴孩的形状，那小小的表面即将成型时，便被棺底暗格无情吸入，只留下缕缕白雾，仿佛是短命灵魂的感喟。

泥娃娃俄然跃进棺中，抱住翡翠树苗的刹时，树身裂开七道裂缝，流出青铜汁液。汁液凝集成一张新的左券：“立树祭人沈予安，今以三祭换得阴契暂缓，然每逢月圆需添新祭。” 署名处按着七个血指印，最小的阿谁还在微微抽搐。子时的更鼓高耸地敲响十三下，翡翠树苗一分为二，上半截没入沈予安胸口，下半截沉入黑棺。棺底传来婴儿满足的吮吸声，棺材逐步透明，暴露伸直此中的翡翠女婴——她正贪婪地吮吸着树根，每吸一口，就有一颗算珠从青铜算盘上脱落，收回清脆而诡异的声响。

红童话音未落，便抛洒出一把翡翠鳞粉。粉雾中闪现出全镇百姓的影象，每小我的左眼都变成铜钱状。粉雾突然凝成利箭，射向巷口打更的白叟。箭尖触及眼球的刹时，更夫的左眼主动脱落，在空中化作一颗晶莹的翡翠珠子，滚入黑棺当中。沈予安的右手不受节制地抬起，掌心闪现出当铺印章，正对着本身的眼眶。千钧一发之际，泥娃娃扑上来咬住他的手指，嘴巴竟裂至耳根，暴露满口渗血的左券条则：“祭品非眼，乃眼中所见之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