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8章 伦敦雾锁金楼劫 唐茶破阵绣魂牵[第1页/共2页]

夜风卷起茶渣，在金融城的地砖上拼成“破茧”二字，旋即被泰晤士河的潮气打湿。但那些后颈带着蝶形晒痕的精英们晓得，彻夜以后，他们梦见的不再是跳动的点差，而是云南茶山的晨雾——那边有两百年前未竟的护茶梦，正等着他们用余生来续。

男人蓦地扯松领带，瞳孔里跳动着红绿瓜代的数字：“我梦见本身在雨林里扛茶包，藤条割开肩头，血珠滴在帐本上变成英镑标记……醒来就盯着屏幕算点差，可那些数字总变成茶树根须绞住我的喉！”陆九渊长笑，从檀木盒里取出片裹着铅字报纸的茶饼，纸角残着半只蝶形火漆印：“两百年前，你祖上是跟着东印度公司来偷茶种的华裔护茶人，现在魂困金楼，倒把母茶树的精魄锁在买卖代码里了。”

铜壶再次沸腾时，陆九渊竟以“拈花指”夹住茶盖，顺时针旋了六六三十六下——这手“红茶摇香式”原是当年在福建茶寮偷师，现在发挥开来，茶雾里的名流俄然扯开燕尾服，暴露胸口若隐若现的茶树纹身，与男人后颈的晒痕遥相照应。“饮！”他将茶汤倾入骨瓷杯，杯底竟沉着片完整的金骏眉芽尖，在咖啡的焦苦里绽放普洱的陈香。

傍晚收摊时，沈青禾摸着绷上的蝶形阵列，俄然轻笑：“老陆，你说这算不算另一种‘摆布互搏’？用K线图作左，母茶树作右，倒也阴阳调和。”陆九渊灌了口威士忌，望着远处归零的股票大屏：“明日去巴黎，瞧瞧那些左岸的文人，会不会把情劫变成葡萄酒的涩。”

伦敦金融城的晨雾裹着咖啡苦味，陆九渊的茶摊支在圣保罗大教堂暗影里，铜炉上煨着云南沱茶，茶香穿破雾霾，在玻璃幕墙上映出若隐若现的蝶形光影。沈青禾的绣绷绷在雕花铁架上，银针俄然刺入绷面，在素绢上溅出墨点——恰是华尔街未竟的蝶形咒，随洋流漂到了泰晤士河边。

“第十七个了。”陆九渊望着西装革履的男人撞进茶摊，袖扣上的钻石在茶香中落空光芒，“昨夜他在碎片大厦露台画K线，粉笔灰里满是茶树根须的影子。”沈青禾指尖抚过男人后颈，触感粗糙如树皮，待他摘下定制假发，鲜明暴露深褐色的蝶形晒痕，边沿竟与肯尼亚母茶树的年轮符合。

圣保罗大教堂的钟声响起时，陆九渊俄然瞥见雾中闪现出肯尼亚莱拉的剪影，她手中捧着的，恰是用中英两国母茶芽尖拼配的“续缘红”，茶罐上的蝶形纹章在雾中忽明忽暗。沈青禾收针时，忽见绷上的泰晤士河与洱海悄悄交汇，河面上漂着的，是超越三个世纪的护茶人灵魂，现在正顺着茶香，向共同的根脉——中国云南的古茶园，缓缓归航。

当沈青禾绣完第三十个蝶形咒，最后一名基金经理俄然脱下鳄鱼皮鞋，赤足踩在圣保罗大教堂的石阶上，眼中出现泪光：“我闻声了……茶树在喊‘归’。”茶雾中，母茶树的幻影褪去西装，暴露虬结的枝干，每片叶子都映着银里手们宿世的面庞——本来他们都是当年护茶商队的后嗣，灵魂被殖民狂潮打散，现在借由茶香破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