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9章 药魂昭昭·鹤影留香[第1页/共2页]

巷外，沈青禾望着陆九渊指尖的淡淡红痕，那是方才替她挡下魔道余烬时烫的。“疼么？”她指尖抚过那抹红，俄然想起火光里瞥见的宿世，他也是如许替她挡住致命一击。

话音未落，药庐内忽起骚动。老郎中竟抱着药箱踉跄出门，眼尾泛红却笑得畅快：“先生这茶，那里是延我三年寿，清楚是借了蓬莱三千年的春！你瞧，我今早能追着这混小子打三圈了！”说着作势要拍门徒脑袋，却在扬起手时瞥见少年们亮晶晶的眼睛，指尖悄悄落在对方发顶，像抚过最贵重的药苗。

陆九渊负手立在巷口，袖中茶盏早空了，却仍有回甘在唇齿间流转——恰是那日他留给老郎中的还魂茶，现在化作满巷药香，混着春泥与新叶的清冽，竟在晨雾里凝出数只白鹤虚影，绕着药庐梁木回旋不去。

“先生此去那边？”门徒望着陆九渊踏碎满地晨光的背影，俄然想问。

陆九渊却抓起她的手，将半片还魂茶叶按在她掌心：“你闻，这茶里有老郎中新药柜的木香，有十个小门徒的汗腥味，另有——”他俄然靠近，在她耳旁低笑，“三百年前你化作茶花时，我偷藏的那缕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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陆九渊抬头大笑，笑声惊起檐角铜铃。他解下腰间玉坠般的茶囊，往老郎中手里一塞：“内里是武夷山大红袍母树的落叶，混着昆仑山雪水焙的。待你教满十个门徒，便带他们上云台观，我以云海为茶盏，煎给你们看——何为‘壶中自有六合宽’。”

夜风卷起满地茶香，将这话散在渐深的夜色里。远处药庐传来梆子声，“天干物燥，谨慎火烛”，却不知此人间灯火，早已随茶香漫过万重山，在某个少年的药篓里，在某个老者的刻刀下，在某个红衣女子的掌纹间，变成了永不干枯的春。

“存亡如茶，浮沉偶然。”老郎中吹熄烛火前，对着满室药香喃喃。案头那包还魂茶俄然悄悄颤抖，像是应和，又像是在催促——催促他快些睡去，明日还要教孩子们认第一味药：“民气”。

“去寻会下棋的山精，讨他几两千大哥茶。”陆九渊头也不回，袖底卷着满地药香与茶香，在拐角处化作一片流霞。当啷一声，不知谁碰倒了药庐门前的铜葫芦，滚出几粒还魂茶的茶籽，正巧落在少年们的药篓里，混着刚采的蒲公英与紫花地丁，在晨露里发着光。

“先生留步！”门徒追出来时，衣衿还沾着煎药的焦痕，手里捧着半块刻着秘方的梨木牌。陆九渊却抬手按住他递牌的手，指尖划过木牌上班驳的刀痕，俄然朗笑震落枝头露水：“何必执此木？你师父昨夜已在药柜上刻了新字——‘活人无秘方，用心即良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