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6章 阴笑信卦·狂风恶浪·三垣破魔[第2页/共3页]

陆九渊站在茶汤海上，望着三女向他走来。沈青禾的红衣被海水渗入，却在阳光下泛着红梅的光；苏明月的经卷滴着海水，页间的茶纹却愈发清楚；柳如是的帕子沾满盐霜，双生蝶印记却更加敞亮。他俄然想起茶神殿的本命茶盏，现在四人合铸的，不恰是人间最完美的“茶盏”么？以心为盏，以情为汤，盛得下魔障，熬得出回甘。

海风掠过，将七香茶的余韵带向大陆。陆九渊俄然闻声远方传来茶铃的清响，那是老郎中的门徒们带着“知己方”驰驱的声音。他转头望向三女，瞥见沈青禾正在教柳如是用贝壳煮茶，苏明月则在记录这场海战的茶卦。四人的影子被落日拉得很长，茶担、宝剑、经卷、绣帕，在沙岸上画出的，是比任何卦象都更美满的——人间至景。

柳如是的水袖在职位卷起茶藤风暴。四色花树的根须穿透波浪，缠住黑莲根茎的顷刻，每片花瓣都映出曾被她唤醒的戏魂：《牡丹亭》的杜丽娘在茶藤上舞水袖，《桃花扇》的李香君用扇骨割毒须，就连《赵氏孤儿》的程婴，现在也化作茶藤上的药囊，内里装着陆九渊的“还魂茶”。“戏文里的‘永失所爱’，早被茶香变成了‘永不残落’。”她轻笑，水袖扫过之处，黑莲根茎竟开出了“朱砂盏”的幻象。

“你本是茶田的精灵，何必困在这吞噬的循环？”陆九渊的声音俄然和顺，茶汤化作他初遇茶妖时的模样：在破庙用瓦罐煮茶，分给冻僵的小妖。黑雾狠恶颤抖，显形出无数片段：被贩子折断的茶枝、被贪念净化的根系、被忘记的护田誓词。柳如是的水袖趁机拂过，袖中飘落的茶籽在黑雾中抽芽，抽出的嫩芽上，竟刻着“转头是岸”四个茶纹。

人位传来沈青禾的清啸。她的红梅剑竟与茶匙融为一体，剑刃上闪现出陆九渊刻在云台观的茶经短句：“茶有九难，最难在‘守心’。”毒雾中的阴君残魂俄然捧首惨叫，因为他瞥见本身偷走的秘方，现在正化作茶雾中的幼苗，在沈青禾剑下的冰晶里生根。“你偷得了秘方，偷不了知己。”她剑尖挑起阴君的算盘，金粉落入茶汤，竟凝成“舍得”二字，随浪涛冲向魔神巨口。

职位的黑莲俄然绽放赤色花瓣。柳如是瞥见花瓣上刻着陆九渊神魂分裂时的裂缝，每道都对应着她九世循环的伤口。“本来你伤他几分，我便痛几分。”她水袖缠住最大的赤色花瓣，帕子上的双生蝶俄然离体，化作锁链捆住花瓣中心的魔核——那是魔神用陆九渊破裂的茶魂炼成的邪祟。四色花树在此时收回强光，将她的身影与千年前替他挡雷的茶花精堆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