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2章 阴阴信卦·宝镜团圆·茶田生息[第1页/共3页]
“无妨,用晨露浸三宿便好。”柳如是接过竹叶,帕子上的蝶影俄然飞入竹精掌心,化作藐小的茶雾包裹伤处,“记着了,下次莫要偷喝阴君的残茶。”小竹精连连点头,俄然瞥见沈青禾腰间的红梅剑,眼睛一亮:“仙子姐姐的剑,像极了我在东海见过的、斩碎魔雾的梅影!”
“沈姐姐的剑穗又勾住茶枝啦!”扎着羊角辫的小女人指着正在茶田练剑的沈青禾,她红衣翻卷间,剑穗上的双生蝶叶纹茶瓣纷繁飘落,却在触地前被茶香托住,绕着她的足尖旋成梅花剑阵。沈青禾闻声回顾,剑尖挑起一片新芽,叶纹蝶翼竟与她腕间的印记相映成趣:“小妮子倒像个小茶仙,比这蝶影还灵醒。”
午后的阳光斜穿过茶田,双生蝶叶纹在空中投放工驳光影。沈青禾俄然收剑,剑尖指向东南边:“有茶香外溢,怕是又有迷途的精怪寻来了。”话音未落,篱笆外便传来怯怯的叩门声——是只化形未全的小竹精,袖中捧着片枯黄的竹叶,叶尖染着魔神遗留的毒斑。
晨风掠过,带来第一缕茶香。陆九渊望着沈青禾抱剑而眠的身影,柳如是帕子上绣到一半的蝶翼,苏明月《茶经》里新添的注脚,俄然轻笑。这便是他的宝镜团聚:不是逗留在某一刻的美满,而是像茶田的生息般,在岁岁年年的采茶、制茶、品茶中,在三女的笑闹与沉默中,在每个新茶破土的刹时,不竭发展、不竭相逢的,关于爱与自在的,永久诗篇。
当第一滴晨露落在双生蝶叶尖,宝镜终究完整融入茶田,成为泥土里的一道光纹。陆九渊晓得,今后今后,再无“茶羽士”与“魔神”,只要南风小筑的茶人,以及天下间统统循着茶香而来的、晓得至心的灵魂——他们终将明白,最夸姣的团聚,向来不在镜中,而在与所爱之人共饮一盏茶的、暖和的、永不闭幕的现在。
宝镜在篱笆边悄悄颤抖,映出远方云台观的灯火。老郎中的门徒们正用双生蝶茶的茶渣占卜,卦象显现“朱紫将至”——却不知所谓朱紫,不过是像他们如许,在茶香里学会自渡的、千千万万的浅显人。
柳如是坐在老茶树的重生枝桠上,帕子铺在膝头,正用新抽的茶丝绣双生蝶。茶丝自带微光,穿针时竟引来了真正的蝶影——那些由信物精魄凝成的茶蝶,现在正停在她绣绷上,用翅膀为她校准叶纹的弧度。“你看这蝶须,”她向树下的苏明月揭示,“比我在存亡塔绣的更活泛,像是吸了晨露便要飞走。”
半夜,陆九渊单独坐在茶田中心,掌心贴着地下的茶担残片。信物们的精魄在他神魂里低语,报告着泥土下的奇妙窜改:铜铃藤蔓正在编织新的结界,玉佩花蕊储存着晨露,茶匙枝干运送着茶香,帕子丝线记录着光阴。他俄然明白,辞去“茶羽士”的身份,反让他成了最切近人间的“茶人”——不必肩挑天下,只需保护面前的茶田、身边的人,以及每片带着双生蝶纹的、正在发展的茶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