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岩骨花香：清水岩头叩心门[第1页/共2页]

“当年我以护民之名行杀事，”陆观海的声音混着瀑布轰鸣，“觉得斩尽恶蛟便是功德，却不知每片龙鳞落下，都沾着无辜者的血。”他撩开袖口，暴露三道深可见骨的伤痕——恰是当年为庇护渔村，被恶蛟尾椎骨刺穿的印记，现在已化作茶香缭绕的浅金纹路。

是夜，净水茶寮来了不速之客。毒龙尊者的使者化作海风潜入，却在触到晾青架时收回惨叫——每片“空明铁观音”都化作利刃，刃身刻着陆观海在净水岩新悟的“无住生心”四字。而现在的陆观海，正与苏明月相对煮茶，茶汤在盏中映出两人倒影：一个是渐露龙鳞的茶神，一个是指尖泛着金芒的茶女，却都在茶香里，垂垂淡成了人间最浅显的模样。

答复她的是山风。陆观海俄然抓起苏明月的手，将她按在岩前古茶树上。少女惊呼一声，忽觉树皮上的纹路在掌心活动，化作宿世影象：赤须龙从天而降，龙爪却在触到渔村时硬生生收力，尾鳍扫过处，波浪掀起数十丈高，却毕竟没能护住阿谁捧着茶盏的少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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沿石阶而上，露水在茶鞋底凝成莲花。行至“觉路”古碑前，陆观海俄然立足，指尖划过“觉”字缺口：“百年前沈家先祖在现在碑，笔力刚毅如刀，却在收笔时偏了三分。”苏明月顺着他的目光望去，见缺口处竟排泄淡淡茶香，细看竟是微型茶寮图案，与自家茶寮匾额缺角一模一样。

“陆先生好雅兴，”沈青禾踩着岩阶拾级而上，铁环与石阶碰撞出火星，“竟找到了沈家的往生穴。可惜这些茶饼，早该随先祖的罪孽埋进土里。”她俄然抬手，铁环射出毒针，直奔山洞里的龙鳞茶饼——那边藏着沈家与南洋人勾搭的铁证。

“这是沈家初代茶商埋下的‘赎罪茶’。”陆观海指尖抚过茶饼，龙鳞俄然收回清鸣，“当年他们为奉迎南洋人，在茶里掺了鲛人之血，却毕竟舍不得断了祖宗的茶路。”苏明月触到茶饼时，忽觉一阵眩晕，面前闪过无数画面：穿绸衣的贩子跪在岩前，将龙鳞嵌入茶饼，背后是被海盗燃烧的渔村。

“你究竟是谁？”她的声音第一次带上颤音，铁环“当啷”落地，暴露腕内侧新刻的六字真言，“为何我每次靠近你，都能闻声龙啸与梵唱交鸣？”

陆观海轻笑，指尖在茶饼上点出波纹。毒针在距茶饼三寸处呆滞，化作茶雾融入岩间飞瀑，竟让瀑布临时断流，暴露崖壁上天然构成的“空”字水痕。沈青禾见状，俄然取出半幅残破的《茶神出海图》——恰是昨夜从父密切室偷出的，图中赤须龙爪下捧着的，清楚是西坪老枞。

岩顶净水祖师殿飘来檀香，混着岩边老枞的兰花香。陆观海俄然伸手按在岩壁上，掌纹与岩间天然构成的茶纹重合，“轰”地一声，石壁裂开条缝，暴露暗穴里堆着的茶饼——每饼都印着沈家商队的火漆印，却在饼心嵌着半片龙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