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笔趣阁 - 武侠仙侠 - 商海惊龙 - 第9章 刺桐燃火:素笺翻作浪中鳞

第9章 刺桐燃火:素笺翻作浪中鳞[第1页/共2页]

远处海面,毒龙尊者的血帆大船俄然传来巨响。他望着舱中俄然长满青苔的“紧结观音”仿造品,发明每粒茶珠都裂成两半,暴露内里藏着的——不是他埋下的恶蛟鳞片,而是柳如是画的墨龙剪影,龙目中倒映着净水茶寮的灯火,像千万颗永不燃烧的星子。

港口的更夫敲响子时的梆子,柳如是俄然瞥见,本身画中的赤须龙竟转过龙首,龙目望向她腕间重生的鳞纹——那是方才挥毫时,陆观海渡给她的、属于茶神的护佑。而远处的净水茶寮,沈青禾正对着新制的“紧结观音”茶单落泪,茶单后背,不知何时多了幅小楷:“茶路难,难在民气;民气悟,悟在茶间”,落款处,是半片若隐若现的龙鳞。

柳如是指尖一颤,狼毫俄然饱蘸她偷藏的“空明茶毫墨”——那是用陆观海晾青架上的金粉茶毫研磨而成。笔尖在帐本空缺处疾走,“护”字未竟已化作墨龙腾空,龙身缠绕着六字真言,鳞片间闪动的恰是她腕间玉簪的碎光。

“当年你在画舫上为我调墨,”陆观海踏帆而下,掌心托着半片龙鳞,“说过‘墨分五色,茶辨七香,唯本心不成绘’。”他将龙鳞按在竹架上,刹时千片茶珠飞起,在墨龙周身结成莲花阵,每粒茶珠都映着刺桐港百年前的盛景:沈家茶商以茶换香,波斯贩子以画易盏,而她立于船头,笔下龙纹正与本日墨龙分毫不差。

“陆观海!”为首者扯上面具,暴露额间刻着的“血祭”符文,“你坏了南洋的端方,本日便用这双手来赔!”话音未落,十二道茶刀破空而来,刀刃上固结的尸油竟化作歹蛟虚影,直扑晾着“紧结观音”的竹架。

是夜,刺桐港的天后宫亮起万盏茶灯。柳如是坐在船头,狼毫在宣纸上驰驱,此次不再粉饰:赤须龙踏浪而行,龙爪捧着的茶盏上,她的落款“柳如是”三字龙飞凤舞,中间小楷题着三百年前未敢写的诗句:“墨染龙鳞惊海怪,茶烹月色照归人”。

刺桐花燃遍港口的凌晨,红瓣落进茶船积水,竟似赤须龙鳞片坠海。柳如是握着狼毫的手悬在帐本上方,笔尖滴下的墨汁在“进项”二字上晕开,垂垂显形为龙首表面——恰是三百年前她未完成的那只龙纹茶盏上的纹样。账册边角,“柳春生”三个字已被她几次描红,却掩不住“生”字收笔处那抹龙尾般的勾。

“本来如此……”她俄然轻笑,狼毫在氛围中划出完整的龙纹,“当年我未画完的龙首,本日要用茶香来补。”墨龙回声扑向恶蛟虚影,每片鳞甲都渗着铁观音的兰花香,所过之处,茶刀崩裂,南洋茶商面具下的脸纷繁闪现出宿世身份:恰是三百年前被赤须龙斩落的恶蛟鳞甲所化。

“柳先生这账,算的是茶钱,还是前缘?”陆观海的声音自桅顶传来,他倚着“净水茶寮”的运茶帆船,青衫被海风吹成鼓胀的云帆,袖口暴露的鳞纹正与船头铁锚上的锈迹重合。柳如是惊觉砚中墨汁不知何时浮起金鳞,每片都映着她昨夜偷画的《渡海图》:赤须龙爪托茶盏,盏中茶汤倒映着泉州城的万家灯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