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7章 阆苑茶阵[第2页/共3页]

阵法的核心在“揉捻岩”。这块状如手掌的巨石俄然收回青光，沈青禾带着劳工们将汇集的海水与故里雨水倒入石凹，水纹竟主动构成揉捻的手势。当毒龙的尾巴扫过揉捻岩，青鳞当即被水纹缠住，像极了茶工在竹匾上揉捻茶叶，将残暴的妖力一点点拧成螺旋状，顺着岩缝注上天底的老枞根系——那些百年茶树正在接收这些被转化的力量，枝头冒出的新芽，尖端竟泛着龙鳞般的微光。

阆苑岩的暮色总比别处晚些，青紫色岩雾在茶丛间流转时，像极了未揉捻的乌龙茶青。陆观海踩着充满青苔的石阶跃上岩顶，手中玉扳指俄然发烫——石面上天然构成的“茶”字凹痕里，凝着半滴青玄色血珠，恰是毒龙尊者流亡时留下的妖血，现在正被岩缝里的老枞根系缓缓接收，排泄的树汁竟带着炒青时的焦香。

“炒青火起！”柳如是看准机会，将残页按在“灶君石”上。这块形似茶灶的巨岩俄然喷出赤焰，却非炽热的火，而是带着兰花香的茶汤色。赤铜炒锅中的茶油遇火沸腾，飞溅的油星竟变成藐小的茶针，悬在毒龙鳞甲上方，专挑当年陆观海斩蛟时留下的旧伤。威廉大班的人形面庞在蛟首间时隐时现，金发里卡着的岩茶茶梗，正跟着炒青的节拍，一下下敲打着他眉心的妖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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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青禾在岩下的火塘边记下新的茶方：“取阆苑岩雾三钱，毒龙残鳞一片，以众生善念为引，文火慢炒，可化戾气为兰花香。”她合上帐本时，茶晶坠子正映着岩顶的茶灯，那些灯光穿过晨雾，竟连成一条通向净水岩的光径，仿佛在奉告世人，茶与佛的根脉，早已在这岩骨茶香中，织就了永不退色的护世经幡。

毒龙尊者的蛟身伸直在岩谷深处，青鳞大要爬满被岩茶灼伤的陈迹，却仍用尾巴绞着腰间的玉扳指。陆观海瞥见，扳指上的茶晶正排泄金血——那是他与宿世陆九渊相连的神魂之血，现在被恶蛟用来撕扯阵法的裂缝。“以摇青为风，动而不止。”他低喝一声，棋盘石俄然收回蜂鸣，九块巨岩同时转动，动员岩间茶树构成螺旋风阵，万千茶叶如青蚨振翅，在蛟首四周织就无形的竹筛。

“看扳指！”不知谁喊了一声。玉扳指在毒龙掌心狠恶震惊，茶晶大要闪现出乌龙茶的十八道工序，每完成一道，扳指就向陆观海的方向跳动一分。当“烘焙”工序的金光扫过阆苑岩，岩顶的“鹰嘴石”俄然伸开，喷出带着炭火味的茶香，将毒龙周身的青雾烤成透明的茶膜，膜上竟映出他吞噬过的统统茶商与劳工的面庞，帮手拉手围成茶阵，齐声唱起闽南茶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