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5章 鳞烬成茶[第1页/共2页]
南海之渊的拂晓是被茶香炸开的。陆观海托着恶蛟的魂体浮出海面时,掌心的金血正与朝阳共振,将整片海疆染成活动的铁观音汤色。最震惊的是,那些曾被毒龙戾气腐蚀的珊瑚礁,现在竟抽出茶枝,枝头缀着的不是珊瑚虫,而是半透明的魂鳞,在浪涛中闪动如碎钻。
“李白若见此景,定要笑我痴绝。”苏明月摸着茶蚨翅膀上的“护民非执”梵文,俄然瞥见远处海平面漂来无数茶灯,恰是南洋劳工们用恶蛟鳞甲磨成的带路灯,“可你看,当鳞甲化作茶灯,当戾气变成回甘,此人间的劫波,毕竟是熬成了供众生喝茶的故事。”
“该让茶蚨认认家门了。”陆观海将少年魂体放入茶汤。茶蚨振翅时,古樟树俄然抖落百年积尘,暴露树干里藏着的宋朝茶种——那是净水祖师当年手植,现在吸足了深海的怨念与茶香,竟在树皮上长出“和解”二字的天然纹路。
“君不见鳞痕灼心化春露,深海千年孕茶骨!”苏明月长笑,茶晶坠子碎渣俄然聚成飞天茶仙,袖中洒落的不是花瓣而是茶芽,每颗茶芽落地即长成发光的茶树,树冠如伞,遮住了最后一丝恶蛟的戾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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恶蛟的魂体在晨光中变幻。青鳞褪去,暴露的并非狰狞的蛟身,而是荷兰少年威廉的表面,只是眉心嵌着片茶晶,内里封存着影象深海的统统碎片。陆观海将其放在掌心,发明少年指尖还凝着当年捡茶籽时的血痂,现在却被金血泡成了茶印:“今后你便叫‘茶蚨’,替我去看看那些被剑光惊扰的光阴。”
“看哪!恶蛟的尾鳍!”苏明月指向深海。那道曾被赤须龙斩断的尾骨,现在正化作茶海的分界,左边海水泛着南洋的咸涩,右边却涌动着福建茶山的清润,交界处浮着千万片发光的茶叶,每片都写着“渡厄”二字——恰是恶蛟灵魂与陆观海鳞痕共振的产品。
李白若在此,定会醉卧“觉路”碑,挥毫写下:“长蛟泣血化明珠,鳞甲成灰入茶炉。渡厄何必惊天变,半盏清润照迷途!”这阕茶魂长歌,跟着茶蚨的羽翼传遍天下,让统统执迷于强弱之分的灵魂晓得:真正的救赎,从不是斩尽恶蛟,而是像茶叶般,在运气的沸水中伸展本身,让每道伤痕都成为回甘的注脚,让统统的孤负与被孤负,终究都在茶香里,变成人间值得的和顺。
经此一役,南海的渔民学会了用茶汤祭奠。每当风暴到临,他们便向大海倾泻混着珍珠粉的岩茶,看金汤在浪尖织就护佑的经幡——那是恶蛟的泪,是茶神的血,是统统被曲解的灵魂共同熬煮的安然符。
回到净水岩时,藏经阁的铜钟正鸣响第十九声。柳如是捧着残页立在“净水祖师”像前,残页上的“茶佛同根”图俄然多出两只交颈的青蚨——恰是陆观海的鳞痕与恶蛟的魂鳞所化。沈青禾已在“枝枝朝北”古樟树下布好茶汤,虎魄色的液体中漂着恶蛟的尾鳞,却泛着令民气安的兰花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