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章 出租屋[第1页/共2页]

话音未落，云南边向的天空裂开量子旋涡。无数时空的上海在此中走马灯般轮转：1937年轰炸机群撞上2077年的能量护盾，明朝漕船在黄浦江的霓虹倒影中淹没。而旋涡中间，那截太空舱残骸正伸入迷经束般的金属根须，与虫谷古茶树融为一体。

"咔——"

"这是仙药..."王婶的瞳孔出现菌丝状血丝，抓起茶花往列队主顾嘴里塞，"吃了能见神仙！"

陆九霄就是在这时踹开早餐店铁门的。他手中的桃木剑已半机器化，剑柄弹出的全息罗盘锁定王婶眉心："六合玄宗，万炁本根——破！"

磷粉在墙面留下发光的轨迹，构成云南虫谷的经纬坐标。而那盆绿萝的根系已穿透三层楼板，在楼下早餐店的蒸笼里开出一簇乌黑茶花——每片花瓣都印着楚怀月泪痣的纹样。

"等等！"陆九霄在电话那头大吼，"你那边是不是有..."

符咒光弹却穿透王婶身材，击碎了墙上的外卖菜单。菜单残片落地成卦，明示着"蛊王临沪"的凶象。陆九霄这才发明，真正的王婶被菌丝倒吊在阁楼，口鼻封着盛开的花苞，而面前这个"王婶"的脖颈后连着翠绿藤蔓——另一端通向林沐雨出租屋的方向。

凌晨三点的月光像把冰刀，劈开虹口老胡衕的霉湿氛围。林沐雨那截被抛弃在角落的结晶断臂俄然震颤起来，暗红色的经络在晶体内部复苏，如同冬眠的蛇群被惊蛰唤醒。

话音被胡蝶翅膀的嗡鸣堵截。机器蝶撞向玻璃窗，却在打仗刹时激起水纹状波纹。月光在它翅尖折射出全息投影：1943年的外滩钟楼地下室，穿阴丹士林旗袍的林沐雨正将晷蛊碎片浇铸进大钟齿轮。而钟楼暗影里，年青版陆九霄的道袍下摆暴露半截机器义肢。

"妖怪啊！"帮工小赵打翻醋瓶，褐色的液体在空中蜿蜒成古茶树根系图案。王婶却鬼使神差地拈起一朵茶花，花蕊里排泄蜜液在她舌尖炸开两千年前的影象：长安司天监地窖里，楚怀月正用血豢养一团发光的孢子群。

"晷蛊借体还魂..."他割破掌心在剑身画出血符，"林沐雨！你再不现身，整条胡衕都要成蛊巢了！"

胡衕深处传来齿轮咬合的巨响。陆九霄转头时，瞥见林沐雨的绿萝已攀附成十米高的机器树人，骨干上嵌着那只赛博格胡蝶的残翅。更骇人的是，树冠上垂落的每根气生根都缠着分歧年代的"林沐雨"：穿兽皮的先祖、赛博义体化的将来体、乃至完整菌丝化的透明形状。

"陆道长，"统统林沐雨同时开口，声波震碎店铺玻璃，"晷蛊不是灾害，是文明跃迁的触手——"

晨雾裹挟着乌黑茶花的异香钻进早餐店时，老板娘王婶正揭开第一笼包子。蒸腾的热气俄然凝成霜花，笼屉里的鲜肉包全变成了晶莹的茶花冻，每块肉馅都在跳动，大要浮着楚怀月泪痣般的红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