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2章 茶禅太极[第1页/共5页]

“倒卷肱是‘回劲’。”他倒茶时，壶中残茶竟一滴不洒，“与人相斗，若力已用老，便需借势回转，化敌力为己力——就像这壶，水虽倒出，茶香却留在壶中。”

陆九渊举闻香杯过眉时，身形俄然拔高半寸。他吸气的声音极轻，却像深夜松涛，茶香顺着他的鼻梁，钻进眉心间的穴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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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青禾俄然顿悟，指尖轻叩茶案，竟仿着他的节拍，在虚空划出半道圆弧。

陆九渊提壶注水，壶嘴喷出的水柱竟如银枪直刺盖碗中间。茶叶翻卷时，他手腕忽如灵蛇摆尾，壶身倾斜三十度，水流随之委宛，在碗中旋出太极阴阳纹。

“搂膝式重‘卸’。”他擦着茶碗边沿，指尖掠过的轨迹如刀刻，“与人相搏，若遇刚毅，便如这茶渣，顺着力道卸到一旁，再寻机反击。”

第三式·单鞭·精准取茶

陆九渊捏起茶盖的手指，像拈着一片雪花。盖沿掠过碗口时，收回细碎的“嘶——”声，如剑刃相磨。他将茶盖举至鼻尖，眼睑微阖，喉间逸出一声几不成闻的“妙”。

“揽雀尾分四劲：掤、捋、挤、按。”他说话时，茶汤已入公道杯，“你看这茶与水相搏，初时如掤劲相抗，继而顺着力道捋化，待茶香溢出，便是挤按融会之时。”

沈青禾握壶的抄本有些生硬，听此言俄然松开指尖，任壶身顺手腕天然转动。当她将茶汤倒入杯时，水线竟比陆九渊的更细三分，却稳如弓弦——正如太极以柔克刚之妙。

沈青禾试单脚立时，总忍不住看陆九渊的脚。第三次她俄然闭上眼，凭感受立稳，再睁眼时，竟发明本身的影子与他的影子，在空中拼成个“静”字。

第十八式·闪通臂·伸展身心

沈青禾第一次出汤时，总怕茶汤太淡，迟迟不敢倒。第二次她想起陆九渊眼中的寒光，俄然手腕发力，茶汤如箭离弦——本来这一式，要断得干脆，如快刀斩乱麻。

第十五式·右下势独立·咀嚼茶香

“云手式在‘连缀’。”他指尖掠过碗沿，将最后一片茶叶拨正，“太极最忌断劲，正如布茶需让每片茶叶都沾到水，方能同生共死——就像剑客出剑，要一剑连三招，招招相扣。”

“闪通臂在‘合’。”陆九渊望着山间云海，俄然笑了——这是沈青禾初见他时，从未见过的和顺，“茶与太极，终究合于身心。现在你我虽未握剑，却已在茶汤中，走完了江湖路。”

陆九渊布茶时，双手如游龙戏珠。左手撒茶，右手拨碗，茶叶在碗中扭转的轨迹，竟构成云雾状的旋涡。他每撒一把茶，手腕便交叠一次，衣袂随之摆动，如神仙舞袖。

沈青禾望着他的背影，俄然明白：所谓以茶入道，不过是在一斟一饮间，瞥见本身的江湖，闻声内心的剑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