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7章 靴石峰］[第3页/共8页]

跟着治愈的病人越来越多，胡昭的名声垂垂传到了百里以外。常有商贾、士子慕名前来，有的求诊问药，有的请他出山为官。某日，一辆装潢富丽的马车停在山脚下，车高低来个锦衣男人，自称是豫章太守的使者，奉太守之命前来礼聘胡昭为郡医。“老先生医术高超，若能出山，定能造福更多百姓。”使者捧着黄金玉璧，语气恭敬。胡昭却坐在竹椅上，慢悠悠地擦拭着药锄：“山野之人惯了闲云野鹤的日子，受不了公门的拘束。”他的目光掠过使者腰间的玉佩，想起洛阳城里的朱门酒肉，想起那些在朝堂上勾心斗角的日子——比起案牍劳形，他更愿与草木为邻，听山风诵咒。

胡昭只觉丹田一热，本来干枯的真气俄然充盈起来。他昂首望向天空，只见云层中模糊闪现出无数光点，那是百姓们的信奉之力，如繁星闪动，会聚成河。“本来，真正的力量，向来都不是来自六合灵气，而是来自民气。”他俄然顿悟，仰天大笑，周身出现七彩光芒——这光芒不是来自仙术，而是来自人间最纯粹的美意。

此事传回许昌，曹操大怒，却也无可何如。但是，天庭之上，却有人冷静谛视着这统统。值日功曹将胡昭“显圣”的事迹奏报玉帝，说他在人间广施恩泽，百姓奉若神明，已有超出凡仙之势。掌管神职的太白金星皱眉道：“凡人若修成地仙，虽不碍天庭法纪，但若香火过盛，恐生傲慢之心。”此言一出，竟震惊了诸位天神的心机——近年来，人间对胡昭的信奉日盛，乃至有盖过某些小神的趋势，这让风俗了受香火供奉的天神们，心中不免不安。

东汉建安五年的暮春，信州地界的杜鹃开得正盛。青石板路上，一个青衫老者正牵着匹瘦马缓缓而行，马鞍上悬着个半旧的药葫芦，跟着马蹄颠簸收回细碎的声响。胡昭抬手擦了擦额角的汗，抬眼瞥见火线云雾环绕的山峦，心中一动——那便是传闻中“七十二峰列仙阵”的灵山了。山形层叠如波澜，七十二座主峰隐现于云海之间，好似神仙布下的迷阵，未近便觉灵气劈面。

当夜，胡昭被邀至村好处安息。土窑里的火塘噼啪作响，村长捧出一坛自酿的米酒：“先生但是从洛阳来？听口音不像本地人。”胡昭摩挲着粗陶酒碗，目光落在跳动的火苗上：“暮年在太学读过几日书，厥后世道乱了，便背着药箱四周流落。”他没说本身曾与司马懿同窗，更没提曹操数次征召的旧事——那些朝堂上的机谋争斗，早已随光阴淡成青烟，唯有面前跳动的火光，和窗外灵山的表面，让他感到心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