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7章 靴石峰］[第6页/共8页]

秋深时分，胡昭在峰顶发明了一处天然岩洞。洞口藤蔓缠绕，洞内却宽广枯燥，空中平整如砥。他将此处辟为静修之所，每日子时便来此打坐，观想六合万物之理。某夜，月正中天，他俄然瞥见岩顶石缝中排泄点点荧光，会聚成流，顺着岩壁流入脚下的地盘。那荧光如星子坠落，触地时化作细碎的灵气，渗入他的足尖，中转丹田。

年青的导游小李指着火线若隐若现的山岳：“大师看，那就是靴石峰。传说中胡昭化作的石像，就在峰顶的凸起处。固然颠末千年风化，石像已经不太清楚，但每年都有很多人来这里祈福，特别是求安康安然的最多。”他的话刚落，人群中便有人举起相机，对着山岳拍照，镜头里，靴石峰如一只巨靴踏在云端，奥秘而寂静。

他沿着峻峭的岩径攀附而上，发明靴底凸起处竟有一汪清泉，泉水甘冽清甜，饮之令人通体舒泰。岩缝里长着几株罕见的七叶一枝花，恰是解百毒的良药。“天造地设的修行之地。”胡昭喃喃自语，伸手抚摩冰冷的岩壁，指尖传来纤细的震惊，仿佛山体在悄悄呼吸。那一刻，他俄然明白，本身跋涉千里，恰是为了与这方六合相遇。

胡昭长揖到地：“草民山野之人，不懂朝堂之事，还望大人回禀丞相，恕难从命。”官员神采一沉：“先生可知抗旨是甚么罪？丞相爱才心切，才多次征召，先生莫要孤负了美意。”胡昭却淡淡一笑：“当年巢父洗耳，许由归隐，皆为保全本性。草民只愿在此采药治病，传道授业，望大人包涵。”他的语气不卑不亢，如岩石般果断——他早已看破，朝堂是个大染缸，出来了便再难保持初心。

胡昭心中大恸，他望着那些曾被本身救治过的百姓，望着他们惊骇的眼神，俄然想起这些年来与他们相处的点点滴滴——老村长送的新米，孩子们采的山花，妇人连夜赶制的布鞋……“罢了，”他长叹一声，“我随你们去便是，但请放过这些百姓。”他的声音里尽是怠倦，却又带着豁然——为了百姓，他甘心放弃自在，乃至生命。

行至山脚村庄时，落日已将天涯染成赤色。村口老槐树下，几个村民正围着个担架忧愁，担架上躺着个面色青紫的少年，喉间收回破风箱般的喘气。胡昭扒开人群，蹲下身翻开少年眼皮，指尖搭在腕脉上时，眉头突然一紧：“这是中了山岚瘴气，迟延不得。”他的指尖触到少年脉搏时，能感遭到毒气在血脉中横冲直撞，如死水淤积。说罢从药囊里取出银针，在火折子上燎了燎，认准膻中、气海几处大穴扎了下去。银针入穴的刹时，他暗自运转真气，助药力贯穿经络。不过半盏茶工夫，少年俄然咳出口黑痰，眼皮渐渐展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