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8章 石人峰］[第1页/共4页]

血珀凝固的顷刻，周石的头颅炸裂成三十六座尖峰，如北斗七星般散落灵山。每座尖峰的断口都闪动着松针状的金光，峰顶的云雾主动聚成他生前的眉眼，在月升时望向山脚的灯火。

李老真君跪倒在新构成的"天玑峰"前，桃木剑化作青烟，暴露剑鞘里藏着的《石人左券录》。上面密密麻麻记取周石千年间的每一次流血：宋淳熙三年救旱，明洪武九年抗洪，清乾隆二十年止雹，每次记录旁都画着松针与血珀的图腾。

云雨帽自天而降，落在北斗阵中心的"天枢峰"。帽檐垂落的不再是甘霖，而是带着松针碎晶的光雨，每滴光雨都在空中凝成小石像，那是周石未完成的凡人模样。

血珀初现的晨钟

第三脚踹碎龙鳞时，山脚下的喝彩声穿透大水。周石低头，瞥见小翠正趴在王老夫背上，朝着石人方向叩首。他想笑，却发明石唇没法开合，唯有眉心的松针血晶悄悄颤抖，将最后一丝凡人的喜意封入此中。

尖峰化形的星夜

万历十五年春分，石人峰的裂隙排泄第一滴血珀。晨雾中的山民瞥见，那些赤金虎魄如活物般在岩面匍匐，所过之处，枯死的杜鹃重新着花，连石缝里的蕨类都长出了松针状的新叶。

"少年，可愿以身为炉？"老君的银须垂落人间，每根都沾着星砂，"此孽龙精本是盘古脐血所化，需以纯阳之躯镇其七寸。"周石望向大水中挣扎的百姓，瞥见王老夫正背着老娘往高处爬，祖孙俩的草鞋已被碎石划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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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老真君的铜镜映出了本相：五百年前，他为求升仙，曾在孽龙精的勾引下刻下催命符，现在符力发作，正加快周石的神格崩解。"对不起..."真君的拂尘扫过断颈的松针，将千年道行注入石体，"我愿以镜中天下，换你头颅重圆。"

周石的声音却在风中响起："左券既立，何必悔棋？"他望着山脚下新插的稻秧，晓得本身的头颅必须化作尖峰，才气永久镇住孽龙精的复苏。当最后一根松针穿透北斗天玑星，石人峰的颈间俄然绽放金光——

4、七十二尖峰的守望

阿婆的茅草歌

松脂虎魄的年轮

2、云雨帽与无头弈

他是灵山的脉搏，是松针与血珀的共生体，是三十六尖峰永久的守望者。当北斗星再次偏移，当孽龙精的鳞片在鄱阳湖底出现微光，石人公的血珀就会亮起，而那些染着松针的甘霖，终将化作人间最暖和的保护，在每一个需求的时候，从石人峰的断颈处，悄悄坠落。

无头对弈的九十九局

山脚下的祠堂里，新塑的石人公像前摆满了供品：茶盏里泡着带松针的云雾茶，瓷碟里盛着血珀模样的米糕，香炉中插着三十六根松枝。当第一缕晨光掠过石人峰，百姓们闻声峰顶传来如有若无的感喟，那是周石在说："人间的灯火，比天上的星子更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