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8章 登楼峰］[第4页/共4页]

“镜在人在，镜毁人毁。”他将周天镜嵌入峰顶中心石座，回身对李翁说，“每年霜降，若镜中星点偏移，便是恶龙躁动之时。”话音未落，浊龙的尾椎扫过峰侧，七根石柱轰然倾圮，却在落地前化作漫天镜光，如利刃般划过龙鳞，紫血飞溅在石面上，竟腐蚀出“护民”二字。

“随我上峰！”登高挥手撤去峰顶云雾，十二处“天泉眼”闪现真容，泉眼四周环抱着星斗状的凹槽，露水在此中聚而不散。他回身握住李翁的手，触感如同握着凉玉：“老伯可还记得‘北斗七章’？你祖上曾以青牛血救过叠石仙长的坐骑，此镜与你怀中的勘地镜本为一体。”

一道银光落下，周天镜残片刹时复原，镜身闪现出完整的二十八宿星图。登高抚镜长叹，镜中倒映出他眼中的血丝——自遮云、叠石成仙后，他已单独守望人间百年，镜中每一道裂缝，都是与妖邪苦战的印记。

七月十五半夜，小翠刚接满半罐露水，西北方天空俄然出现紫芒。云层中暗金色鳞甲翻涌，恶龙的瞳孔如两轮血月，正缓缓转向灵山。露水在罐中狠恶震惊，倒映出龙首下压的暗影，少女的尖叫惊飞了栖鸟。水罐摔碎的声响划破沉寂，石镜村的狗吠声此起彼伏，白叟们望着天涯的紫雾，颤抖着念起家传的《镇龙咒》。

霜降后的灵山如一幅未干的水墨画，黛青色晨雾在群峰间游走，登楼峰好似一枚青玉印玺，端坐在七十二峰中心。峰顶平如砥石，周遭十丈见方，七根天然石柱按北斗方位耸峙，柱身云雷纹深嵌石体，每逢雷雨便收回嗡鸣，声传百里，恍若神仙留下的预警号角。晨光穿透雾霭时，站在峰巅可见信州大地如棋盘铺展，三百里外鄱阳湖的渔舟张帆，连桅杆上的鱼网纹路都清楚可辨——山民们说，这是登楼神仙的目光化风格景，千年如一日俯瞰人间。

元顺帝至正年间，红巾军窜入灵山，诡计据登楼峰为寨。为首将领刚踏上峰顶，石楼内的镜光俄然大盛，映出他身后三百里外的官兵意向。贼众望着镜中如火焰般燃烧的“顺天者生”四字，觉得神仙显灵，吓得连夜撤离。山径上，镜光主动写成的警告在晨雾中若隐若现，每笔都像坠落的星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