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7章 雪谷里的善芽[第2页/共3页]

“善人呐，您本身都三天没合眼了。”老猎户望着李善人眼下的青黑，喉头转动着打动，“您儿子还在炕上发着高烧，咱这雪谷里连片药叶子都找不着……”

小普分开那天，鹿王带着鹿群送了他三十里。三花猫趴在鹿背上，三只雏鸟早已能仿照鹿鸣，竹篓里装着村民们连夜赶制的棉袜和烙饼。他转头望向雪谷，瞥见李善人正教虎娃给受伤的野兔包扎，老猎户在修补猎人送来的播种器，红狐们则蹲在书院门口，像失职尽责的保卫。

“大和尚谬赞了，”李善人望着逐步聚来的村民，他们正用猎人送来的东西补葺古刹，用商队送来的种子筹办春播，“我只是做了该做的事，没想到……”

话音未落，庙门俄然被撞开，五个猎人背着药箱和粮食跌进雪窝：“李大哥！我们在三十里外的驿站传闻虎娃病了，这是从关内带来的川贝！”为首的男人撸起袖子，暴露小臂上的牙印——恰是当年被李善人救下的狼崽咬的，现在他成了周遭百里最仁义的猎人。

“您看，”小普指着猎人带来的粮食，每袋上都系着鹿毛绳，“您救过的鹿群，早就在暗中指引商队为雪谷送粮；您收留的灾黎，现在成了关内最驰名的药材商。”他望向虎娃，孩子喝下药汤后，脸颊已出现赤色，枕边还躺着红狐送来的暖手炉，炉盖上刻着“积善”二字。

小普的草鞋踩过没膝的积雪，竹篓里的三花猫俄然竖起耳朵，“喵”地指向雪谷深处。转过山弯，只见七只梅花鹿正围着块暴露的岩石，鹿蹄刨着积雪，暴露上面几株枯黄的“还阳草”——恰是虎娃需求的拯救药。“本来因果不虚，”小普浅笑着抚摩鹿王断角，“您还记得十年前，是谁用本身的棉袍裹住你冻僵的幼崽吗？”

“爹，你看！”虎娃举着块晶莹的冰棱跑来，冰棱里竟冻着当年救鹿时掉落的银铃，“小鹿说，等春季来了，要带我们去看它们的新鹿群！”

小普摸着虎娃的头，俄然闻声雪谷深处传来悠远的梵唱，那是鹿鸣、狼嚎、松涛共同谱成的乐章。他望向李善人掌心的疤痕，那是与众生相惜的印记，现在正被阳光镀上金边：“施主可晓得，您救下的不但是生灵，更是六合间的善念循环。当您为饥民留最后一块青稞饼时，当您为伤鹿舔舐伤口时，就已在雪谷种下了千亩良田。”

开春时，雪谷迎来了前所未有的歉收。李善人带着村民在“护生碑”前种下百棵梅树，鹿群送来的还阳草在山坡上连成花海，曾经的破庙变成了暖和的书院，虎娃和灾黎的孩子们在琅琅书声中，学会了第一个字：“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