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0章 双城咒·雾渊篇[第1页/共4页]

“审判你的向来不是我们。”小普走向前，指尖触碰守塔人解冻的光河碎片，碎片在他掌心熔化，暴露底下被冰封存的影象：少年守塔人第一次瞥见西塔夜露中倒映的星斗，师父却奉告他那是恶念的狡计。“你看，当年的夜露里藏着整片银河，就像腐渊镇的毒雾里，也有等候被唤醒的善念。”

当小普踏上光梯的刹时，掌纹与台阶上的印记相触，全部雾渊回廊收回共鸣般的清响。毒雾完整消逝，取而代之的是活动的光河，河面上漂着无数被净化的咒印，每个咒印都在报告一个灵魂从惊骇到觉醒的故事。他瞥见霜角鹰在光河上空遨游，羽翼掠过之处，光河激起藐小的浪花，每朵浪花都是某个灵魂方才扑灭的善念火种。

“该持续上路了。”阿巴斯指向光梯绝顶，那边模糊可见双子塔的全貌——东塔不再只要晨光，塔尖凝着星霜；西塔不再只要夜露，塔身流转着霞光。两塔之间的虚空里，漂泊着无数发光的舟船，恰是腐渊镇民与鳞角兽用自渡之花编织的船，现在正朝着双子塔驶来。

“别用灯火烧它们！”小普在阿巴斯举灯的刹时抓住他的手腕，霜角鹰的瞳孔里竟映着与腐渊镇幸存者不异的挣扎。最前排的巨鹰利爪已扣向他肩头，却在打仗到他衣料时蓦地收力，铁环分裂皮肤的剧痛让它收回哀鸣，黑血滴在小普掌心，竟被善念火种灼出藐小的光斑。

双子塔越来越近，东塔顶端的晨钟正在敲响，此次钟声里不再混着药臼的捣药声，而是融入了雾渊回廊的光河道动声、自渡船的划桨声、霜角鹰的清啸声。西塔顶端，曾被视为恶念意味的霜色，现在在晨光中化作透明的羽翼，正有无数灵魂从塔中飞出，带着豁然的浅笑汇入光河。

小普俄然闻声风中传来细碎的歌声，是腐渊镇的白叟在哼唱新的咒文，那咒文不是来自善念城的文籍，而是镇民们用本身的心跳谱成的旋律。当第一艘自渡船到达光梯时，白叟站在船头，腕间曾经将熄的光印现在敞亮如炬，他伸手接住小普递来的晨露葫芦，却摇了点头：“现在该由我们来渡雾了。”

守塔人狠恶颤抖，冰甲片片剥落，暴露底下充满咒印的脊背。那些咒印不是刻上去的，而是从血肉里发展出来的光纹——每道都是他历代先祖试图净化恶念时，反被善念反噬的印记。当小普的善念火种触碰到最大的那道伤疤，守塔人俄然收回撕心裂肺的哭喊，霜角鹰的灵体同时扑向石殿大门。

阿巴斯的灯盏此时已完整燃烧，取而代之的是光梯本身的光芒。黑袍人望着逐步会聚的自渡船队，俄然轻笑：“你还记得波斯光亮堂的钟声吗？实在那钟声向来不是为了遣散暗中，而是为了让每个在黑暗中独行的人，闻声本身心跳的覆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