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0章 始末[第2页/共3页]
即便卫南熏晓得,他是不忍心打搅她睡觉,是顾恤珍惜她的表示。
那会她是被高兴冲昏了脑筋,现在想来,只要略微用心察看,都能发明他早就受伤了。
与其战死疆场留名,还不如就这般,埋于草木之下,再无人知裴寂之名。
都怪他!
另有他那颗冷酷的心。
他闭着眼不过是懒得睁,他感遭到有个衰弱的脚步声,连本身都照顾不好,东倒西歪地往外走。
不难闻,相反另有种让人放心的感受。
可他不甘心,偏要不靠任何人闯出片六合来。
不得不说,她尽力的模样,笨拙当中透着点敬爱。
卫南熏在瞥见他的顷刻,提起的那颗心,才悠悠地落下了。
从肩膀斜绑着一起缠到腰间,在小腹处还多缠了好几圈,就着烛火能够瞥见布条上模糊有排泄的血花。
太好了,不是梦,他是真的没死。
而她呈现了。
没了苦衷,她这一觉睡得特别熟,也特别放心。
稍有不慎便是身首异处万劫不复,他身上无数道的新伤旧伤就是最有力的证明。
她想把人赶出去,可凑得近了,就瞥见了他眼底的青灰与脸上的倦容,即便在歇息也眉头舒展,无半点松快之色。
既是他不能出去,那她走总能够吧,不说换个帐子,到隔间去避嫌总行吧。
太阳逐步偏西,他感受着身上的伤口在一点点腐败,直到他闻声窸窣的声响。
算了,这是他的帐子,她兼并了人家的床榻,还把人赶出去,实在是有些说不畴昔。
但她刚坐起来,就瞥见了裴寂赤裸的上半身缠着红色的布条。
外头那些走动的声响,应当是巡夜的将士。
固然关于设伏以及反杀,裴寂说得轻描淡写,好似闲庭漫步般简朴,但真刀真枪的厮杀,哪有纸上谈兵那么轻易的。
甚么耻辱甚么端方,全都被她抛到了脑后,两人都是经历过存亡的人,又何必去拘泥于这些虚礼。
天然没有瞥见,她的眼皮刚闭上,阿谁熟睡中的人,就扯了扯嘴角,暴露个浅浅的笑。
并且他如何能连衣裳都不穿,就这么与她同睡一屋,岂不是当初大伯母说她的话都一语成谶了。
他就不能把她喊醒么。
卫南熏就这么看着他,闻着他身上淡淡的膏药味,他应当是擦洗上了药,是草木最原始的味道。
许是过分怠倦,接连多日都是高强度的连轴转,没有合眼歇息的机遇,裴寂竟睡得格外熟,没了昔日的警戒。
等再醒来时,还是在那熟谙的营帐内,帐中点着烛火仿佛是夜里,四周暗淡非常清幽,只能闻声划一的走动声,以及木头被火烧得滋滋作响声。
她永久都不会晓得,她救活的不止是他的性命。
最首要的是,他说他爱她,想娶她。
起码获得过了。
她听着他的嗓音,不知不觉就睡着了,被他抱上马的时候,她有太长久的复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