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暗夜寻踪[第1页/共5页]

街边，本来热烈的贩子之地仿若刹时沦为屠宰场。风卷着几张破纸，呼啦呼啦地刮过，像是冤魂的哭诉。那虎头虎脑的孩童，曾举着糖人冲他们甜甜笑过，现在小小的身子却被从肩部蛮横劈开，脏腑溅在街边货摊，把那些五彩斑斓的小物件染得一片刺目猩红。老妇人瘫靠在墙边，咽喉大开，鲜血飙溅出一道触目惊心的弧线，在墙上绘出一幅惨烈的笼统画，她圆睁的双眼尽是惊骇与不甘，似在诘责这无端来临的厄运。慕容晨阳双腿一软，若不是李昂有力的手臂及时环住她，她便要直直摔进血泊。她崩溃大哭，双手在空中乱挥：“他们都是无辜路人啊，就因为和我们说了几句话……”每一声悲嚎，都饱含着深深的自责与气愤。

行至山腰，慕容晨阳脚下俄然一崴，疼得她倒吸一口冷气。李昂敏捷扶住她，四目相对，严峻氛围里漾起一丝温情。“忍一下，快到了。”李昂轻声安抚，扶着她持续盘跚前行。

慕容晨阳挨着他缓缓坐下，莲步轻移间，衣袂掠过他的手臂，带起一阵轻微酥麻。她伸出纤指，悄悄拨弄烛芯，火苗吃惊，娇弱地闲逛起来，映得她面庞忽明忽暗，好像夜绽昙花，勾民气魄。“是啊，本想着镖局能给这谜团开个小口儿，谁料，线索跟那疯长的菟丝子似的，越扯越乱。那怪老头提的奥秘门派，的确是大海捞针，江湖这么大，各门各派跟繁星似的，想找出这专搞暗害的奥秘团伙，难如登天。”她幽幽一叹，声线软糯，透着股惹人垂怜的娇嗔，眼眶因劳累出现的淡红，仿若春日桃花晕染，无端惹民气疼。现在，她满心焦炙，父亲重伤未愈如巨石压心，可挨着李昂，又莫名生出几分依靠与放心，两种情感在心底缠斗。

风从破窗灌进，收回“呜呜”哀鸣，像是讽刺他们的徒劳。慕容晨阳心急如焚，忍不住小声嘟囔：“如何会没人？明显线索指向这儿……”李昂没吭声，只是猫着腰，一寸寸搜索，眼神如鹰隼。俄然，他瞧见地上有几行歪歪扭扭的字，是用鲜血写成，触目惊心：“清查者死”。那暗红色的笔迹，在暗淡空中上显得格外阴沉，好似从天国爬出的谩骂。

街边，慕容晨阳面色惨白胜雪，嘴唇毫无赤色，瑟瑟颤栗地伸手进墙缝。指尖触碰到绸缎那一刻，她心跳漏了一拍，抠出那绣着奇特纹路的绸缎，待李昂赶来，扬起绸缎带着哭腔喊道：“看，必定有关联！凶手百密一疏。”

制药的老头住处，满盈着一股令人毛骨悚然的死寂。陈旧的屋子半掩着门，从门缝里挤出丝丝缕缕的血腥气，混着草药腐朽的味道，在清冷氛围中肆意满盈。李昂率先推开门，那“嘎吱”声在沉寂里被放大数倍，好像夜枭的惨叫。屋内，制药的老头像个被揉皱丢弃的破布娃娃，瘫在门槛上，身躯弯折成一种违背心机极限的角度，肚皮被利刃豁开，脏器七零八落摊在地上，另不足温的鲜血汩汩漫流，在熹微晨光下闪动着狰狞的光。血腥与脏器的腐臭猛地撞进鼻腔，慕容晨阳的胃刹时翻江倒海，她踉跄着回身，双手捂住嘴，“哇”地呕出酸水，泪水不受节制地决堤而下：“他……他明天还和颜悦色，说要抽暇教我辨认新药……如何就……”哀思如澎湃潮流，将她的声音扯得破裂支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