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残骸悲歌[第4页/共5页]

在这冗长的黑夜里，李昂时而喃喃自语，仿佛在与影象中的家人对话；时而又堕入沉默，沉浸在那如恶梦般的实际当中没法自拔。他的眼神时而敞亮，那是回想起家人暖和笑容的刹时；时而又暗淡无光，被家属毁灭的残暴本相所覆盖。

李昂的嘴唇干裂起皮，他却浑然不觉。他的身材因长时候未进食而衰弱不堪，胃部传来的阵阵抽痛也没法引发他的涓滴在乎。在他的天下里，现在唯有对家人的思念和对往昔糊口的深深眷恋。

为了回到故里，他穿越了富强幽深的丛林。波折如锋利的獠牙，无情地划破他的肌肤，鲜血排泄，他却仿若浑然不知疼痛，只是麻痹地扒开火线重重停滞。碰到峻峭险要的山谷，他如履薄冰般谨慎翼翼地攀爬，脚下的石块松动滑落，好几次都几乎坠入万丈深渊，可他的眼神中还是闪动着果断不移的光芒，那光芒似能穿透暗中，照亮前行的门路。度过宽广浩渺的湖泊时，他乘坐简易粗糙的木筏，在波澜澎湃的水面上狠恶飘摇，冰冷的湖水如恶魔的巨爪，不竭地扑向他，打湿他的满身，他在北风中瑟瑟颤栗，但双手始终如铁钳般紧紧握着木筏的边沿，未曾有涓滴放松，仿佛那是他与运气抗争的最后一丝依托。

在冗长的旅途中，他横渡一条条宽广无垠、水流湍急的河道。鹄立河边，望着那滚滚江水奔腾不息、一泻千里，他不由悲叹运气的变幻莫测、难以捉摸。河水狠恶地打击着岸边的礁石，溅起数丈高的水花，如银珠碎玉般洒落在他的衣衫上，那砭骨的冰冷仿佛能径直穿透他的骨髓，直抵灵魂深处，令他不由瑟瑟颤栗。他经常在夜晚露宿荒漠，瞻仰那浩大无垠、通俗奥秘的夜空，繁星闪动，银河灿烂，而他却只感到本身的纤细与微不敷道，仿若沧海一粟。孤傲如澎湃的潮流普通，铺天盖地地向他袭来，将他完整淹没，他唯有紧紧拥住本身，试图从本身微小的体温中寻觅一丝安慰，好像在寒夜中颤抖的孤雏，巴望着暖和与安宁。

他单独站在那片废墟之上，风在耳边吼怒而过，仿若在肆意嘲笑他的纤细与无助。他握紧了拳头，指甲深深地嵌入掌心，鲜血缓缓排泄，他却感受不到一丝疼痛。心中的痛苦早已将身材的疼痛完整淹没，他的灵魂仿佛在这绝望的深渊中苦苦挣扎，找不到一丝救赎的但愿，仿若溺水者在暗中的深水中冒死挣扎，却抓不到任何拯救的稻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