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章 幽宫锁魂[第1页/共3页]

在坠入钟腔的顷刻，时候仿佛俄然静止了。男童悬浮在虚空当中，他的脐带连接着历代张老板的尸骨，仿佛是一条运气的纽带。他掌心托着的翡翠骷髅，俄然伸开嘴巴，收回一阵令人毛骨悚然的声音：“陆家每一滴血，都是豢养五鬼的醍醐。”

深渊的底部，是一口庞大的青铜巨钟。钟面的浮雕上，刻着十万八千个正在哭泣的婴儿，他们的神采栩栩如生，仿佛在接受着无尽的痛苦。钟摆是一条脊椎骨，每节骨缝都嵌着翡翠碎片，在幽光下闪动着奇特的光芒。当我的影子投在钟面上时，统统婴儿俄然转过甚来，黑洞洞的眼窝里，伸出一条条青铜脐带，仿佛要将我拽入无尽的暗中。

我的右手，青铜异化的迹象已如澎湃的潮流，伸展至肩胛。金属与血肉交代之处，钻出一条条金线虫，它们扭动着贪婪的身躯，正猖獗地啃食着我的锁骨，钻心的疼痛如电流般传遍满身。就在这时，佛龛前的长明灯毫无前兆地爆燃起来，刺目标火光刹时照亮了四周的统统。借着这火光，我看到墙面充满了抓痕，那些深浅不一的陈迹里，有半截断裂的翡翠指甲，竟与三天前张老板烟灰缸里的残片如出一辙，这一发明，让我心中涌起无数疑问。

就在这时，地宫俄然倾斜了四十五度，我毫无防备，顺着甬道如流星般滑向深渊。在坠落的顷刻，我下认识地伸手抓住青铜剑柄，剑身收回一阵龙吟般的震颤，仿佛在回应我的触碰。无数亡魂顺着剑柄爬上我的右臂，它们如玄色的潮流，在青铜骨骼大要蚀刻出《鲁班书》的残篇，那些奥秘的符文，仿佛在诉说着陈腐而险恶的奥妙。

我缓缓展开双眼，只觉一股酸涩与沉重袭来，竟发明青铜锈正悄悄在舌苔上伸展，那股带着腐朽气味的味道，让我几欲作呕。地宫当中，幽光摇摆，细碎的金箔在这暗淡中浮动，好像鬼怪的幻影。曾经寂静厉穆的三头六臂佛，现在鎏金早已剥落殆尽，暴露底下暗红如血肉般的质地，披发着令人毛骨悚然的气味。那些垂落的经幡，裹满了尸油，跟着阵阵阴风吹过脸颊，触感黏腻，像极了姑苏河底那会缠住溺水者的水草，仿佛在诉说着无尽的冤孽。

一声清脆的声响突破了这令人堵塞的沉寂，七星钉从我的心口缓缓排泄，悬在虚空当中，逐步构成一座微型命秤。秤盘的左端，坠着一片静安寺的银杏叶，叶片头绪清楚，却透着一股说不出的诡异；右端则是泡发的黄裱纸，纸张绵软，仿佛承载着无尽的谩骂。秤杆的裂缝处，正缓缓排泄我三天前溅落的血珠，每一滴都仿佛带着时候的印记。当第七颗血珠坠地时，那沉闷的声响仿佛触发了某种构造，地宫深处传来一阵铁链拖曳的声音，在这封闭的空间里回荡，让人胆战心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