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墨斗量天定生死[第1页/共3页]

在这阴沉死寂的宅子里，惊骇如潮流般将我完整淹没。手机从我汗湿的指缝间悄悄滑脱，那一刹时，我的指尖不受节制地微微颤抖，仿佛在向这未知的惊骇收回无声的抗议。而腕间家传的鸡血藤镯，竟像是被某种邪祟力量操控，突然紧紧绞住我的手腕，勒得皮肉出现蛛网般精密的青紫头绪，每一道纹路都似在诉说着不祥。

我弓着腰，在漫天纷飞的香灰中艰巨摸索。那纷扬的灰烬，悄悄沾在我的睫毛上，带来一阵纤细却又灼人的刺痛，仿佛是这宅子对我的警告。终究，我的指尖触碰到了倒伏的观音像，那尊曾经寂静厉穆的鎏金佛像，现在面庞竟裂开两道蜿蜒的血泪，在摇摆不定的烛光映照下，泛着虎魄色的诡异幽光，仿佛它也在这邪祟的覆盖下，暴露了狰狞的一面。

“公然养出了阴龙。”林青梧嘲笑时，左眼睑的泪痣轻颤，如同毒蛛抖落露水，那泪痣的颤抖，仿佛是贰内心对这邪祟力量的不屑与讽刺。红绳罗盘的磁针，疯转三周，终究指向我床底。此时，地板裂缝正排泄蛛丝状的黑雾，那黑雾缓缓升腾，仿佛是从天国深处爬出的恶魔。

当我抱着砚台冲回时，林青梧正以剑指御墨。他的手指在空中快速舞动，仿佛是在誊写着奥秘的咒语。丹砂线烙过墙面，收回嘶嘶的声响，仿佛是墙面在痛苦地嗟叹。西墙鼓起饭桶炸裂时，黑浆如喷泉般喷溅在他的衣衿上，晕开墨菊般的污迹，那污迹在他的月白长衫上显得格外刺目。发黑的龙骨木纹里，排泄黏液，败北檀香混着尸蜡气味，如同一股玄色的大水，直冲鼻腔，令人几近堵塞。

“戌时三刻动过东配房的博古架？”林青梧的鼻尖几近贴上玄关处的血砂阵，他呼出的白雾，在朱砂大要刹时凝成一层薄薄的霜花，仿佛是他的气味都被这邪祟的血砂阵所解冻。凝固的黑狗血，在空中蜿蜒成倒悬的八卦，那八卦的边沿，泛着油脂败北的酸臭味，令人作呕。我重视到他右手小指的蛇形银戒，正在缓缓游移，仿佛一条活物在他的指尖游走。戒面的绿松石，泛着蛊虫般的磷光，那光芒闪动不定，仿佛埋没着无尽的奥妙。

窗外，老槐树那细弱扭曲的虬枝，俄然狠恶地抽打在窗棂上，收回噼里啪啦的声响。树影在墙面肆意扭曲，变幻成百爪挠心的可骇形状，仿佛有无数恶鬼在黑暗中张牙舞爪。裹着雨腥气的穿堂风，吼怒着掠过我的耳际，那风声中，恍若万千幽魂在齿缝间凄厉嘶鸣，声声入耳，令人毛骨悚然。

“备三牲祭品。”林青梧扯断铜钱手串的行动带着破釜沉舟的断交，仿佛是在与这邪祟的力量做最后的对决。十八枚货币落地成北斗，天枢位正对窗棂裂缝，那裂缝仿佛是通往天国的入口，披发着无尽的寒意。“五更斩首的公鸡，左耳缺角的猪头......”林青梧的声音在黑暗中回荡，仿佛是一道没法顺从的号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