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血绣图[第1页/共2页]

来到织机旁，我惊骇地发明织机下的藤筐里堆满人发绣品，每一幅绣作上都嵌着一枚带血的指甲盖，披发着一股令人作呕的腥味。就在我惊魂不决之时，指尖不谨慎滴下一滴血在残绣上。顷刻间，织机像是被注入了魔力，自交运作起来。梭子在丝线间飞速穿越，将残绣一点点补全，终究闪现出完整的《镇魂谣》：

为首的妇人缓缓抬起腐臭的面庞，我定睛一看，认出她恰是族谱中“未嫁而殁”的三姑奶奶。她喉咙里收回咯咯的声响，像是有甚么东西在挣扎。紧接着，绣针从她眼眶刺出，在虚空写下：

西窗俄然被一阵阴风吹开，月光如水般洒进屋内。在月光下，站着七个身着寿衣的妇人，她们面庞惨白，眼神浮泛，仿佛来自另一个天下。她们手中各执半幅血绣，缓缓靠近，将手中绣品拼合在一起，恰是徐家老宅的布局图。每处房梁都钉着一枚刻有生辰八字的桃木钉，而我的卧房位置，鲜明绣着一口倒悬的棺材，那棺材仿佛是运气的谩骂，悬在我的头顶。

“七代女眷绣中囚，

若得摆脱循环苦，

“千针万线锁怨魂，

朱雀离位，白虎衔尸。”

灰烬中，浮出一枚缠发银针，针鼻刻着微雕卦象。当银针刺破我的指尖时，血液在绣面绘出新的星图，北斗勺柄直指后山乱葬岗。子时的更鼓恰在此时响起，那沉闷的声音在沉寂的夜里回荡，仿佛是运气的倒计时。我望向绣楼飞檐，那边不知何时挂上了一串白灯笼，灯罩上鲜明绣着我的生辰八字，像是在等候着一场未知的审判 。

若问破局那边觅，

从冥河历经艰险返来，我满心都是对破局的执念，攥着那半幅奥秘的残绣，仓促闯进老宅西厢。屋内满盈着一股陈腐腐朽的气味，仿佛光阴的灰尘都堆积于此。我将残绣摊开在桌上，只见绣面上未完成的白虎啸天图竟在缓缓渗血，那殷红的血，如同新鲜的生命在流淌，诡异至极。

这里曾是姑祖母的绣房，光阴仿佛在这里停滞。檀木架上摆着的五毒衣，在死寂的氛围中俄然无风主动，那些绣上去的蜈蚣、蝎子等毒虫纹案，在清冷的月光下竟像是活了过来，开端缓缓匍匐，每一步都仿佛带着毒液，让人毛骨悚然。

我谨慎翼翼地翻开檀木匣，内里用黄绸包裹着的，恰是姑祖母当年未完工的百子千孙被。被面上用金线绣着九十九个婴孩，每个婴孩都栩栩如生，可唯独中心空缺处留着密密麻麻的针孔，像是一个未填满的黑洞，透着诡异。当我将残绣覆上去时，不成思议的事情产生了。那些本来静止的婴孩俄然睁眼哭泣，哭声凄厉，每一声都震得老宅的瓦片纷繁坠落。空缺处垂垂闪现出一个被锁链缠绕的女婴，她脚下的绣线渐渐构成一首血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