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7章 阳武侯番外篇[第1页/共2页]

薛垂熟行抖得几近捏不住军帖，俄然抄起笤帚追着弟弟满院跑："好你个装傻充愣的！早算计好了是不是？"惊得芦花母鸡扑棱着飞上墙头，羽毛混着谷糠在秋风里打着旋儿。

"老丈，借个地界躲雨！"程勇打门嚷道，话音未落就被同僚拽住。年长的武官盯着门框上新贴的送子符，俄然噗嗤笑出声："程老弟，咱俩这是给人当门神来了？"

烟尘里忽窜出两团金影，春丫定睛看去，竟是两端吊睛白额虎！那牲口绕着泥人似的伉俪转了三圈，惊得薛禄把春丫护在身后直念叨："虎大仙要吃先吃我..."

堂下跪着的陈嬷嬷翻了个白眼："老身守着侯夫人吃了十五年安胎药，目睹着她肚皮吹气似的鼓了又瘪，瘪了又鼓——哎哟我的彼苍大老爷，这要作假，老身的腿肚子早转筋啦！"

转眼柳絮飞了十五载，侯府奶娘换得比崇祯爷的年号还勤。这日春光明丽，俄然产房里爆出老嬷嬷的尖叫："夫人肚子里钻出个带把的！"吓得院里打盹的看门狗撞翻了晾衣杆。

五年后的隆冬中午，胶州卫两个武官顶着日头策马疾走。年长的抹了把糊住眼睛的汗碱，俄然扯住缰绳指着火线："老程快看！那破草屋顶怎的落满雀儿？"

"八成是..."薛禄话到半截，崖顶传来闷雷似的霹雷声。春丫抬眼就见斗大的石块混着泥浆往下滚，扯着男人腰带就往外冲。两人刚扑进泥洼子，身后山崖塌得活像被巨人踹了一脚。

"回老爷话，"最年老的孙嬷嬷颤巍巍举手，"老奴连如厕都是三人同去，正月十五看花灯都是隔着院墙听炮仗..."

"回军爷话，是个带把的..."

"拿三只秋羊来换。"老财主噗地吐出个烟圈，瞅着耕户刹时垮下的苦脸又嗤笑出声，"逗你耍呢！那鬼处所种啥死啥，白送都嫌倒霉！"

天启四年的侯府后院，接生婆子打翻铜盆："夫人这胎...是个令媛！"

"了不得！"年长的武官俄然击掌，震得蓑衣上的雨水簌簌直落，"我们堂堂五品批示使给他当门神，这小子将来少说是个万户侯！"这话惹得程勇笑骂："老邢你又满嘴跑马！"

"嗷——"母虎俄然叼住薛禄后襟往官道甩，公虎用尾巴卷起春丫的竹篮。待烟尘散尽，春丫抖着声问："当家的你额头上..."薛禄一抹脸，三道金纹在眉间若隐若现。

堂外忽传来脆生生童音："娘亲说我爹眉间有金印！"五岁小侯爷举着拨浪鼓冲出去，额头上鲜明三道淡金纹路。合座族老顿时成了霜打茄子，只余堂鼓在风里吱呀呀地转。

十八年后的秋风卷着鱼腥味掠过晒场，薛家老迈正对着军帖忧愁。他身后传来吸溜鼻涕的动静，扭头就见弟弟禄哥儿蹲在谷堆旁，手指头正抠着草鞋破洞里的脚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