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68章 江城1[第2页/共3页]

高蕃传闻婚事说成了，整小我跟班冰洞穴里捞出来似的，脸上总算有了赤色，夜里抱着母亲送的订婚信物，躲在房里傻笑了半宿。转过年来挑了个好日子，八抬大轿把江城抬进了门。头几个月俩人好得跟糖粘豆似的，高蕃走哪儿都带着媳妇，连书房里都摆着江城绣的香囊，满屋子都是甜丝丝的香。

高蕃急得直叩首：“娘，我自打见着江城，内心就装不下别人了。她家穷怕啥，我有手有脚，莫非还能让她跟着我挨饿？再说了，小时候我们两家处很多好，江城的品德我清楚，您就承诺了吧！”母亲看他急得眼睛发红，一时也没了主张，就去找高仲鸿筹议。没想到高仲鸿把桌子一拍：“不可！咱家好歹也是面子人家，怎能娶个穷教书匠的闺女？这事没得筹议！”

打那今后，高蕃隔三差五就往岳父家跑，白日装模作样去书斋，夜里就偷偷溜畴昔。直到有天樊老翁亲身上门，见了高仲鸿就作揖：“您便不幸不幸俩孩子吧，他们夜里说的话，比黄连还苦啊。”高仲鸿正迷惑儿子比来咋总往内里跑，听樊老翁一说，才晓得他俩早偷偷来往了半年。老爷子脸上挂不住，咳了两声说：“孩子本身情愿，当爹的还能拦着不成？”

高蕃他娘嘴上说去黑帝祠烧香，实在是揣着心机往樊家去了。敲开那扇吱呀作响的木门，一眼就瞧见江城正蹲在院子里洗绣花绷子，水珠子顺着腕子往袖口滴，昂首打号召时，一双眼睛亮得像浸了露水的琉璃，模样比小时候更出挑了。老太太拉着她的手往屋里坐，见她说话轻声细语，递茶时指尖还带着绣花香，内心头就先暖了半截。

谁晓得蜜月还没过完，江城的脾气就显出来了。头回是高蕃跟书童多说了两句话，江城当场把茶盏往桌上一墩：“倒是我多余，原该让那小蹄子来服侍你。”说得高蕃丈二和尚摸不着脑筋。今后更是三天两端找茬，骂起人来跟连珠炮似的，甚么刺耳说甚么。高蕃念着旧情，老是赔笑容哄着，可越哄她越来劲。有回高父高母看不畴昔，背着江城说了儿子两句，不想被她闻声了，当场指着老两口的鼻子骂：“我嫁过来是当媳妇的，不是来受气的！”老两口气得直颤抖。

高蕃不敢正眼瞧，就斜着眼偷偷看，没想那女人俄然愣住脚，直勾勾地盯着他，嘴唇动了动，像是有话要说。贰内心猛地一跳，再细心一瞅——哟，这不是小时候跟他满院子追着玩的江城嘛！

当天就把随身带的两匹蜀锦、两对银镯子往桌上一摆，直说：“实不相瞒，我家那混小子自打见着江城，魂儿都丢了，今儿就是来求个准信儿。”樊老太太搓动手直忧愁：“您家是大户人家，我们穷教书的攀附不上啊。”高蕃娘握住她的手说：“快别这么说，孩子们自小就投缘，只要俩孩子乐意，穷富算啥？”谦让了几次，老太太到底收了镯子，算是应了这门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