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2章 吃石头的王福生[第2页/共3页]

摒挡完后事，王福生再次背起行囊。临行前，老友李二扯住他的衣角，满脸焦心：“福生，别回那山里头了，留下来吧，家里另有咱兄弟呢！”王福生目光果断，仿如有星斗闪动，悄悄摆脱：“二弟，我内心有道没走完的路，尘凡缘分已了，得归去。”说罢，大步迈向崂山。

在新城的贩子坊间，王钦文老爷子家可谓王谢望族，备受恭敬。常日里，邻里间唠起家常，三言两语间，总能扯出他家阿谁姓王的马夫。老王，大名王福生，实打实是苦水里泡大的乡间汉。家中几亩薄田，位置偏僻、泥土瘠薄，遇上风调雨顺的年景，收成才勉强够糊口；如果老天爷一闹脾气，来场水灾、涝灾，那可就颗粒无收了。没农活时，他便进城给人打长工，脏活累活全揽下，或是窝在牲口棚里，拌料、刷毛、清粪便，活儿又臭又累，人为却少得不幸，挣来的钱，也就够一家人吊着命，不至于饿肚子。

春去秋来，一年又一年，王福生身形愈发清癯，皮肤却透着奇特的光芒，胳膊腿上生出精密绒毛，举手投足间多了几分灵动轻巧，像是与山林融为一体。同门师兄张大牛瞧见，瞪大了眼，咋呼道：“福生，你这模样，怕是要成精喽！”王福生也不恼，只是淡淡一笑：“大牛师兄，我自个儿内心稀有，这是修行的演变，旁人难懂。”有人赞他仙缘深厚，是道门奇才；也有人背后里撇嘴，说他走火入魔，误入歧途。王福生一概不睬会，沉浸在本身的修行天下里，于山林清风、道观钟声中看望本心。

而后十七八年，老王完整没了音信。采药人偶尔嘟囔：“我瞅见个像人的身影，浑身毛，跟猴子似的，怕是那王福生哦！”“大半夜的，山里还传出诵经声，空灵得很呐！”新城百姓茶余饭后，群情不休。有人双手合十，满脸笃定：“王福生指定成仙成仙了！”也有人嗤笑一声，撇嘴道：“哼，怪人一个，白瞎了日子。”

好景不长，母亲病重卧床，药石无灵。临终前，母亲气若游丝，瘦骨嶙峋的手紧紧攥着王福生：“儿啊，娘走后，你要好好的……”王福生泪如雨下，攥着母亲的手，额头贴在床沿：“娘，是儿不孝，没多陪陪您。”

动静仿若长了翅膀，刹时传遍全部村庄。“哟，这是王福生吗？咋成这副模样！”邻里们呼啦一下围上来，指指导点、群情纷繁，目光里尽是惊奇与切磋。王福生低着头，闷声不响朝家走，老母亲早已守在门口，浑浊的眼里蓄满泪水，干瘪的手颤抖着伸出来，一把抓住他：“儿啊，可算把你盼返来了！”王福生眼眶一热，喉咙像是被堵住，声音哽咽：“娘，我返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