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夜探[第1页/共3页]

浅灵合上地砖，正要吹灭蜡烛，忽见昏昏火光映照之下，积土上模糊有一串并不属于她的足迹。

“怀中所藏何物？”

浅灵微微拧眉，重新察看地砖排布，又细细揣摩一回，再次找寻，竟真的叫她在几块砖之间找到了一条暗缝。

“没甚么，”浅灵手心发凉，脊背微微绷直，“只是一些医书，我传闻华氏医派驰名，想着他们的遗作，或许能换些钱。”

她拿出一个火折子并一截蜡烛，点亮后谨慎地照着地上。本来贴墙安排的架子已经焚毁，七零八碎塌在地上，余下一层厚厚的灰尘与灰烬。

身后那人躲了一躲，扣住她脖颈的大手松开了，浅灵趁机摆脱，快速奔向门外。

浅灵揣摩着医案上的字句，一边快速地把纸堆分类，果然叫她找出了一沓用药奇诡且互有进退的草方，仿佛是针对某一种病症几次草拟的处方。

“你一向压着声音与我说话，是怕被我找出来？你是住在四周的人？”

“灵儿猜猜，这里有几片柴火？”

浅灵不管如何看，那都是一截完整未劈开的木头。元钧一笑，把木头递过来，她刚抱入怀，便裂成整整齐齐、厚薄相称的几片。

她拂开地上的灰尘，伸手寻摸着砖缝，试了几次，竟涓滴不动。

一个男声在头顶响起，似穿风竹林娑娑而响，深远降落，但略显纤薄，听得出是个非常年青的男人。

“说话。”

话音未落，他已扯下浅灵兜帽，带着她走向门口，仿佛想借月色看清楚她的长相。

这是个习武之人。

“你是甚么人？来这有何目标？”

咚！

这一刻，她蓦地记起幼时，阿爹的义子、她的大哥元钧是习武之人，他喜好逗弄她，一次单手拿起一段柴火相问：

厥后他再让她猜，不管她猜多少片，柴火永久会比她说的数量多出一片来。

书架以外，三张风雅桌连成一个长桌，并几把挂满蛛丝的木椅，长桌上除了少量已经变了样的药材，便是乱乱的一堆草纸。

扣在颈间的大手虽并未用非常力道，但曲折的指节深蓄着一股劲儿，仿佛只要稍稍一扭，她的喉管便能如那木头一样碎成几片。

暗中如巨兽吞噬了她，浅灵举着烛火照明，瞥见暗室的墙上有几盏壁灯，遂引火烛一一扑灭，逐面墙亮了起来。

“你可亲目睹到了店主？”

“店主说，如果有人潜入被迷倒，就摘下他身上可印证身份的信物，交给他。”

浅灵站直，揉了揉肩膀。

浅灵突然举起蜡烛狠狠掷去，火光燃烧的同时，她向门口飞奔而去。

借着月色，浅灵顺利来到后院东首的药房。药房走水后还没补葺，陈年木料披收回的梅雨潮味里异化着缕缕焦臭。

浅灵非常清楚地确认这一点。

纸上所录皆是研讨病症的草稿，浅灵从纸堆中抽出一本医案，从最前面翻起，终究找到祯和二十四年八月的数个病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