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3章 夜归人[第2页/共3页]

世人才刚跨过门槛，身后便传来一道尖细刺耳的嗓音：“既然轩辕陛下已安然回到老宅，主子这就归去复命了。”暗影处转出一个面白不必的内侍，脸上堆着笑，一双眼倒是冰冷，“还望轩辕陛下好生涵养，龙体安康最是要紧。”

蓁蓁不由莞尔。她抬手掀起车帘，晨光便斜斜地漫出去。长街上行人三三两两，多是挎着竹篮采买的妇人。偶有孩童追逐着跑过青石板路，嬉闹声不竭。这座城如同初愈的病人般，仿佛正在一点点地规复活机。

蓁蓁的手覆在岁岁紧握的拳上，指尖在他绷紧的骨节上抚了抚。

“是啊，怎的这般俄然….”岁岁的指尖轻点白泽莹润的灵角，白泽却只是把脑袋更深地埋进她的袍袖间，并不理睬她们。

车帘掀起时，先探出的是一只骨节清楚的手，惨白得模糊可见皮下淡青的头绪。

“公子把稳台阶。”小夭疾步上前，稳稳托住他的手臂。

白泽抬头望着她，金色的瞳眸里清楚地映出她双颊染霞的脸。她强作平静地别过脸去，又将手藏进袖中，

破裂的画面俄然涌入脑海：血泊中逐步消逝的虚影，充满裂缝的暗淡妖丹......白泽缓缓合上眼，稠密的长睫悄悄颤抖。他试图理清这些混乱如麻的影象碎片，却只觉浑沌不清，如有重重迷雾。他如何也想不明白，本身为何会与皇室有连累？这俗人间的机谋之争，他夙来不屑，更遑论卷入此中。

“对了….”蓁蓁看向白泽，似用心引开话题，问道，“师父怎俄然来了轵邑？”

岁岁猛地缩回击，紧紧攥起了拳。那湿热的触感仿佛从掌心一起窜到心尖，引得内心一阵酥麻。

待内侍的身影消逝在街角，世人进了老宅，厚重的木门收回沉闷的吱呀声，缓缓合上。长街重归沉寂，唯有夜风卷下落叶打着旋儿，仿佛方才的车马喧哗从未存在。

“师父要回东望山吗？”蓁蓁杏眼微睁，声音里透着几分讶异。

白泽的声音幽幽传来，“若城中真有疫病，这贩子未免过分喧闹；若疫病已除，又为何迟迟不开城门？这事蹊跷。”

她勒紧缰绳，马车在老宅门前稳稳愣住。

白泽晓得她是用心打岔，也就顺着话头说道：”你们一去多日消息全无。我怕你们碰到甚么费事。”

男人轻咳两声，抬眸望向老宅匾额，眼底闪过一丝庞大的情感。

他干脆伸出舌尖，悄悄舔舐她的掌心。触到的刹时，他的心头突然一缩，不自发地用舌尖细细形貌那些凸起的疤痕。那日岁岁给他梳洗时他虽已见过这些纵横交叉的伤痕，可现在舌尖触及时，一道道深切得仿佛烙在贰心尖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