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2章 第五十二章：自缢[第2页/共3页]

姜禾禾昂首望天，现在刚过巳时。按事理说，黎兮该当醒了才对。

“呵。”黎兮苦笑一声，尽显讽刺，“我还不如死了呢。”

她在床边站定，解开了黎兮的衣衿，一双手交叠，约莫在心脏处按压。

姜禾禾虽不懂朝堂之事，却也听出黎珩现在进退两难。

姜禾禾沉默半晌，“这雪下得大了，你们夜里关好门窗，后院的碳还够。”

看到这一幕，她吓得花容失容，不复昔日的端庄。

见状，崔氏不干了，方才止住的哭声又响了起来，乃至还拔高了调子。

“娘，我这是死了吗？你如何，也随我来了？”

“黎兮，好死不如赖活着，这日子固然贫寒些、艰苦些，可还没到了生不如死的境地。你现在嫌弃的、讨厌的，是那些被放逐到边陲的女眷梦寐以求的，是城外那些流民求而不得的。”

“至公子没事，这是功德呀，你们如何还唉声感喟的？”

黎兮抿着嘴角，悄悄扯了扯崔氏的衣袖，崔氏一把甩开，掰着指头，数落着这院子的缺点。

黎兮纤长的眼睫颤了颤，抖动手，咽下了第一口粥。

崔氏将信将疑，可眼中的希冀做不得假：“你方才所说，但是真的？那几个兵士真这么讲？”

“这个天下纵使有太多的不公，但也不能把主宰天下的权力拱手让给讨厌的人。如果结局不快意，那申明故事尚未结束。”

姜禾禾竹言简意赅，转述了她在街上的听闻。

实在方氏内心也没底，可眼下正值危急关头，她只能死马当活马医。

“那水井里的水砭骨的寒，烧点热水还得本身去打，洗漱沐浴都不便利。另有那吃食，除了白粥就是米饭，青菜都少见……”

她心头沉重，面上却不显：“你们临时别急，最起码至公子和黎老爷尚在都城里，暂无性命之忧。”

屋内插了门闩，姜禾禾膝盖酸疼，可门纹丝不动。

她深呼吸，平复下表情，将另不足温的粥端到她面前。

“死了一了百了，甚么风霜雪雨、人间痛苦，都不与我沾边。”

说着，黎兮便抹起了泪。何如眼泪越擦越多，她干脆让泪流下，打湿了棉被。

黎兮牵强一笑：“兄长博学，在书院时，最对劲的便是纵横之术。他曾对我说，情愿成为像父亲那般的肱骨大臣，为江山社稷献身，为百姓百姓着力。可伴君如伴虎，黎家举家放逐，恐怕我那傻哥哥也是受人所迫，才……”

“啊！”姜禾禾大声惊叫，忙不迭地跳过门槛，踩着凳子，扶着黎兮的身材，将其放下。

“你再看看狗蛋，父亲与兄长被抓走放逐，存亡不明；母亲为了庇护他，被欺侮致死。他无依无靠，跋山渡水来到都城，却只能混迹在流民堆里，温饱交煎。”

屋内一片沉寂，方氏也是忧心忡忡。

“他不想死吗？我不想死吗？但是死了就甚么都没有了，只要活着，还能挣扎，另有报仇的机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