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 豪雨白衣[第1页/共6页]
还是羽士先站了起来,走去将那恶棍小腿上裤子卷起。“你嚎个甚么。”他说道,“不早点止了血,恐霉运更大。”
他便干脆将他裤腿扯下来裹缠他伤口,末端,那恶棍仍然在嚎,倒是声气弱了些。
“他要霉运当头,恐就是要老子揍一顿吧?”那路见不平的茶客见他已经伸手要去摸女子下巴,不由握拳。
“如何,没了八字,你就算不出来?”女子蔑然看着他。
看这架式,明眼人也都晓得该是这女子下的手,但何时、如何下的手,却委实没人看了清。这一下棚中又是鸦雀无声,灯火摇摆中只觉内里无穷无尽的“哗哗”大雨声愈发清楚清脆,好似永久不会停止。
她也是一身红色,角落里的羽士便多看了她几眼。女子被雨淋得不轻,就算有那背囊遮护,也几近是透湿,衣衫已紧紧贴在了身上。茶仆人不敢多看,只将壶交予了自家女人,道:“去,去给她添个茶。”
“你穿了一身白衣,莫非不是在带孝?”
“你是甚么人?怎会晓得泠音门?”女子面色严厉,语声隐含威胁之意。
羽士晓得她是因了方才的事情寻碴,便道:“他不过看了你几眼,你便将人伤至那般――他不是你们习武之人,你可知这伤于他来讲……”
那人见面前有人一脸狼狈,只轻声说了句,“对不住,”便松下背囊,觅席而坐。茶棚里一时却没了声音,便算先前未在乎门口的人,现在也已瞪大了眼睛。
羽士沉默了一会儿,开口道:“那好,那恕我直言就教,女人本年,是不是刚失了嫡亲?”
已颠末端立秋,气候还是一样的热,但下午总算已经闷下来,一场暴雨势在必行。
女子落座,目光只是向身周一扫,邻近几桌刷地都退了开去,一下子在这两个白衣人四周空出大半个圈。羽士不由笑道:“是该如此,算命时本不该有旁人打搅。”
羽士略有迷惑。“为何会――如果如此――七方琴又该装在甚么匣子里?”
“那琴――不是五十弦。”
他说着衣服,眼睛便不诚恳地向那女子身上乱看,只看得喉结都滚了好几滚,却听角落里忽有人发笑。他便转头去看,见是个羽士,不觉狠瞪他一眼,以示打单。
但他本身感觉出来,弦上有些松了,正如内里这渐亮起来的天。疾风骤雨已然畴昔,女子的敌意明显也有些摆荡。
“你师父又是甚么人?何时、在何地,听我门中何人弹奏过?”女子仍旧惕然。
他一只手在这女子弦下,答复起来不成谓不详确,乃至于这女子也实在没有甚么弊端可挑,只好哼了一声又坐下了,道:“好,还差一件事。”
“学艺未精,只能挑有掌控的了。”
正说着,俄然轰隆一声,雷电鸣亮,两人不自发都去看内里。内里的天不知何时已变得夜般乌黑。茶棚里还未及点起烛来,仆人家的内眷手里一个火折子好不轻易点起来,却被风吹得难以辨明,她只好差了小孩将蜡烛拿去内里灶间火点着了,再出来点了油灯,方保得室内仍可见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