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〇五 五十弦琴（二）[第3页/共4页]

那一日，我倒去了。朱雀似在回想。

那――另有谁？这世上另有谁你会待他如此的？

秋葵已知言多必失，可想了想，还是说了出来，道，他……我原感觉也未见那么难对于，但是听你这么一说，却俄然感觉他不是个好人了。

――她实在底子连白霜的忌辰是哪一日都搞不太清。

秋葵怔了一下，一时倒忘了内心方才还恨得要杀他，开口道，你去了？她……她葬在青龙谷那边，你……去了？

秋葵却觉这清楚是朱雀心生感慨，只是随后才将此叹推给了白霜。她却也没空去细思他的感慨，因为现在得知四十九弦既然加起来都只剩下了三十九，就算寻到最后那繁复的琴谱，也没法在七方上重现了，心中不觉有些难过。想着，又开口问道，我传闻――宫里是有五十弦琴的，说不定……也不输于七方的呢。

那你当年为甚么又派我娘去杀卓燕！秋葵按捺不住，呼地站起，愤声道。

在乎？何谓在乎？我只知这世上有些人若死了，我必会当一回事罢了。白霜刚好是此中一个。

朱雀却哂笑了一声，道，卓燕绝顶聪明，既然晓得我已离开监狱，怎会料不到这一天如果去白霜坟上，便能够遇见我？他会在那边，只要一个来由――他想见我。

朱雀放动手来，垂首看着那琴弦，道，也难怪你会体贴此事。我也是再次获得这琴以后，才想起去查一查有关的籍载。

我……也没有……秋葵怕被他看破了心机，只能敷衍道，我也只是俄然想起，随便问问。

卓燕天然也算一个吧。朱雀笑笑，似是随口说来。

朱雀笑道，没错。这世上大家都唯恐别人感觉本身不是好人，可只要他，自来唯恐别人感觉他是个好人。你会这么想，涓滴不奇。

朱雀手未收，看她这般严峻，反而一起去抚她脸颊与鬓边。秋葵强忍未动，心下却已经又恨杀了他百次。

朱雀以手支着额角，淡淡道，那天然是因为这琴大有来源，不管如何，我也不想就此弃了。

天然是有――但你感觉我会不远万里带来这里？朱雀反问。

这琴就是那日他给我的。朱雀道。我最恨他――嗯，当年或许如此，但这么多年在牢中我细想来，他并不欠我甚么，乃至我当时得以从火中逃脱，也是他做了手脚，瞒过了统统人，不然我早已死了十六年。这世上向来只要我欠别人，何曾又有人能欠得了我？若真有，欠我的也是上天，但我能活到本日，也赚得够了。

我……我也遇见过他一次。秋葵喃喃说道。

只听朱雀叹了一口，道，想来你也是没听过。世上……再无七方了。――嗯，那是白霜最常跟我感慨的一句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