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〇 黯然神伤[第4页/共5页]

“娘舅，你醒了……你总算是醒了！”

堂里也便呈现了一阵窃保私语之声，认得的便在向不认得的先容这是顾世忠的义子。他头上有伤，那白纱紧紧缠了好几圈，在旁人眼里，这该也是他在带孝吧。只是他道髻松乱，面白如纸，那模样委实也有些惨淡。

却已经有几个认得的过来，不无怜悯地向他施礼：“人死不能复活，顾少爷务请保重身材，节哀顺变。”

刺刺也知君黎已走得远了，放动手臂来，与顾笑梦对望着，只见她眼里俱是不敢信赖。她心中也是一痛，俄然忆起方才君黎在本身臂上那重重的一抓，咬唇喃喃道了句：“我便是不信。”忽转头便追了出去。

君黎似已没了气多说，只将袖子一抽，有力道：“离我远点。”

“娘舅，我便是不信。”刺刺完整未理睬他的话，语气中带了哭腔。“我熟谙的娘舅，可不是如许的人，不是的！”

却不料这向来温文的小娘舅看也没看她，反而手一甩，顺手将她向后一推。算不上用力，但，果断得几近生硬。他看到本身的背箱和乌剑都立在门边，也像是顺手便拿了起来，翻开门向外便走。

君黎有点不知所措，这多数也是因为方才醒来的本身毕竟还是有些痴钝。他伸脱手，想安抚她，刺刺却只是不住地哭，哭到头都抬不起来，哭得他胸口的薄被都湿了一片。

“我说得还不敷清楚！？”君黎俄然如被激愤，似有满腔肝火要发作，似有满腔不甘要倾诉，将一张惨白的脸蓦地转过来对她吼着，如同变成了凶神恶煞，将五官都挤得狰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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师父的言语，又被忆起来，反响起来，缭绕不竭起来。

君黎那勉强暴露的轻巧之色凝固，脑筋里俄然一阵剧痛，只觉六合似在扭转。伸出来的手本来是想轻搂刺刺的肩膀，但现在却下认识地一坠，狠狠捏住了她手臂。

“我说，我跟你们顾家，一点干系都没有。”君黎平安悄悄地反复了一遍。“顾公子是听不懂吗？”

他动了一下。“刺刺，你在。”他悄悄地说着，显得有点吃力。

君黎停了一停，却没转头，只道：“我要走了。”

若不是碍于刺刺还挡着，他约莫真要上去啐他一口。不过君黎只是充耳不闻，早已走出远了。堂中世人只是各各哀叹，便有人道：“顾老爷子命苦，大儿子年青有为，却不幸死得早；现在这义子，虽说是个羽士，便先前见了，也彬彬达礼，还觉得是个君子样人物，成果老爷子一死，这嘴脸便换得这般快！老天也真算是瞎了眼了。”

“娘舅……”刺刺哭着道，“外公……外公他……没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