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三 婵媛太息[第2页/共4页]

令沅湘兮无波，使江水兮安流。

连日赶路劳累，他躺下未几时便也睡熟畴昔。一觉已到凌晨，君黎在茫茫然睡梦里，就听到有人在喊“下雪了下雪了”，展开眼睛，天气还没全亮。

“我可断不出那么凶恶的卦来，‘死’这类字眼，我是不会说，不过也未见得你抽的这两卦中就没有。”君黎当真隧道。

君黎闻言，手中笔顿了一顿，随即道：“若你情愿等个半个月——我陪你去临安，帮你解辞。”

“这个嘛……”君黎故作轻松地笑笑。“这事情该晓得的你都晓得了，也没甚么其他的了。”他说着到秋葵桌边坐下，便将话题扯开：“你这几个月去了那里？不会是临安吧？”

如何就变成讲爻辞了呢？她内心想。

即使已经不是乌剑利刃，但是手上劲力比起当时却不知加强了多少，又自如了多少。他凝神用力，用长剑鄙人面将这四字重新划下。固然只能浅浅誊写，但在这纹路凹凸的青石上整齐写下如许四字，却并不是件轻易的事情。

“我听不懂。”秋葵道。“归正你就奉告我如何趋吉避凶，消灾化厄不就行了么。”

下雪了？他揉揉眼睛坐起来。楼下有小孩子嬉闹之声，也异化着一两声喝斥。他将床头的窗子开了极小极小的一线，风嗖地一灌，卷进少量雪粒。

“你也晓得了……”君黎低低道。“嗯，是啊，我……”

这是先秦时一首赋歌《湘君》，辞藻富丽，说的是湘水女神思念心上人。女子声音冷傲却清绝，将辞中思念之意唱得凄婉动听。君黎虽是削发之人，并不识情思何物，但为声所触，一时也忘了旁事，侧耳聆听。

君黎听得怔忡，猜想这堆栈入耳得见的，也必都醉了，这一段唱完，连孩儿玩闹的声音都已没有。他忍不住推窗，声音便更清楚些。窗外是院落，那雪正片片落下，地上有一层浅浅的、似是而非的白。

想来这几人就是黑竹会的人了。黑竹会和官府干系密切，借个天时天时的要在山上奥妙开会，再轻易不过。君黎心想。他们举止装束即使稍稍异于凡人，但若来了就住在山上，便不会在城里引发太大动静。不过方才看到的些杀手大多年纪悄悄，常日也是四散在各处——辩白身份不晓得靠的是甚么暗语或是信物，倒要再探听一下了。

君黎就一停，道：“早就好了。你连我受伤都晓得。”

君黎便寻了签筒出来，道：“你拿好，一边摇着，一边心内想着去临安的事情，然后抽一支。”

桂棹兮兰枻……

望夫君兮将来，吹整齐兮谁思？

“那你帮我算算么？”秋葵道。

“秋葵……？是你么？”他究竟还是忍不住，喃喃开口。

美要眇兮宜修，沛吾乘兮桂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