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二九 譬如朝露[第1页/共4页]
“我去见你爹,想求他承诺我们的事。”
她有点不知该说甚么。她所体味的君黎,不该会做出如许的事情来才对。她一时总感觉难以信赖,但是,经他一说,她想起来,这创口的确是那一把断刃的剑伤无异,由不得她不信。
君黎站在门里看着她。她穿戴一件红色的长裙,还没来得及加上外衫,未施粉黛的容颜比秋初的茉莉更纯粹,比凌晨的露水更新奇。可他的面上却浮着一层汗水,有些灰白失容。揭下的面具,扯下的外袍,另有不知为何扯破了的白绸与红绫都被他裹成一团,与剑一起胡乱捏在手中。
“你受了伤!”她惶恐呼着从他怀里挣开,“给我看看!”
君黎点点头。这一瓶实在便是开初给朱雀炼制解毒丹药时未曾成丹的碎散粉末汇集了起来,现在伶仃毒性已微,本身中毒时浅,以此药粉外敷便足以解毒了。
“你……你如何那般傻?”刺刺站了起来。“你如何能……”
“你又归去了?为甚么?”刺刺大是奇特。
“你――你有解药?”刺刺在承担里寻了一寻,公然找到一个陌生的瓶子,“是这个吗?”
“好了,傻子。”刺刺不是当真想听他讲起那些可骇细节,打断他,坐下来,不再说甚么,将手中沾满了血迹的白布投入水盆中,悄悄翻洗。
刺刺愣了一下。“甚么?”
“我不想睡。”君黎侧过了身,伸手将她拉住,“我想……与你说话。”
“我若说了,你定不会高兴。”君黎低低道。
“你说就是了,说了,我去找那人算账。”刺刺愤怒忿隧道。
暗中一点点从窗格里淡去。徽州城的夜色将尽了。
刺刺在淡谧的晨光里起了身,出外取了些净水梳洗。昨夜得知父亲很快就能得获自在,她表情轻松了很多,从青龙谷返来,驰驱两日的疲惫便占有了身心,没与君黎说几句话就困得睡去了。而现在,镜子里的这个少女已规复了神采,她想着要如许跃跃欢畅地去找君黎,已然不自发地弯了嘴角,对着本身微浅笑起来。
“真的。”君黎当真隧道。
“因为……”君黎试着伸手比划了一下当时景象,“前面是缧绁铁栏,我拔了背上的剑,是反手往本身身上……”
“刺刺……”他看着她模恍惚糊的影子,“你……又救了我一次。”
君黎却沉默了,没有再言语。刺刺只道他没听清本身的问话,伸出两手来将他和顺一环,正要再问,俄然摸到他背上衣衫有那么一块湿漉漉的。那熟谙却又不平常的触感让她觉出些不妙,猛地抬手,满掌鲜红之色只让她打了个寒噤。
君黎说完这句话,侧过脸来,有点讷讷地看着刺刺。
君黎听她的口气约莫是信了,一时也有些无话,隔一会儿,俄然背上一凉,刺刺又再拭着他伤口的渗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