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三七 演武胜负[第1页/共4页]
但他并不担忧。他虽没有从凌厉和朱雀处学过掌法,但陈容容的杂学合订中有几路她记为“五行掌”的招式,顾名思义,是脱胎于五行根基。那原不算甚么高超的招式,比起八卦剑的精美可谓差之远矣,不过与“体行八卦”如许本来就属道学的法门共同来用,自有其特别之处,倒是别家不能比的了。他计算过,以“体行八卦”尽力推出的“潮涌”一掌,就算比起朱雀亲出也不遑多让。他不信霍新在朱雀的面前另有不败的余地。
忽有人“啊”了一声,“他受伤了!”站在君黎侧后的都瞥见了――他背后素色衣衫之上,正渗开了一片深红。这深红仿佛挽回了他们一些颜面,有人皱眉不解,有人喜笑容开。
恰如山崩以后的碎石四落,化为砂土无声,偌大的练武场四周一时已静得听得清这春季细雨。任谁都猜想不到,在霍新这叫人肝胆俱裂的尽力一掌下,这羽士竟然――竟然只不太轻描淡写地退了那么戋戋三步!即使是凡人戏耍,伸手将人推得一推,怕也要退那么三步,霍新是何许人也,霍新的“一步掌”又有几人能受得下?
半晌,君黎得以将常日的知觉自那瞬时难挡的剧痛当中抽了返来,丝丝咳嗽出了声。咳嗽声突破了场间惊诧的安好。没有人喝采,不是不想,倒是不敢,可嗡嗡群情之声终究在人群中不成停止地分散开来。第一掌是霍新败了,竟是霍新败了,这是多么的令人难以置信!
君黎深深吸了一口气。第二掌要用的是“潮涌”。“潮涌”于他早已不是难事――比“不堪”把握得更早更谙练。可这一掌也更加关头,只因――若这一掌不能一举将霍新击倒,第三掌几近是个有败无胜之局。
“君黎哥……”刺刺掩着口,不敢放开声音。她晓得,那是他的旧伤。霍新的掌力并不能穿胸透背,但震裂君黎前晚的剑伤是绰绰不足了。虽说胜负并不以受伤与否计算,可此时现在就算是一丝小小的外伤,怕都要拖累他接下来的脱手吧?
雨下得肆意起来,演武场久无人理的灰土便显了形,将空中污得有些泞起来。屋檐已挡不得了如许的斜风乱雨,但没有人后退。不管是骇然的、惊奇的、猎奇的或是担忧的,都不肯意退后一步,错过了接下来的对决。
但“不堪”乃是减缓身材所受伤害的要诀,其内旨便是于那受致命一击的一刹时护住关键,并将劲力引散分担至身材他处,于妙手重压之下保住性命。这巨石般的掌力足以将君黎持续震退了三步,但是三步以后,他却站住了――莫说是要倒下,便是趔趄都没多趔趄。
“我看君黎道长背上的伤颇重。”他开口却不提霍新。“接下来另有第三掌,不如稍事歇息,待道长将背上的伤口包扎一下为好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