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九三 凡心区区（四）[第1页/共5页]

欧阳信寂静半晌，俄然大笑：“好笑，真好笑！堂堂黑竹会，何时变得如此畏首畏尾，一个个仿佛健忘了本身是为何而来、健忘了本身本是杀手！你说我是为了一己私仇，我承认——可我问你，撇开私仇不谈，如果不杀程方愈，我们的胜算另有多少？就算我们能胜，是不是要多死很多弟兄？那所谓‘任务以外，不成伤人’的端方可不是这么用的——青龙教既然是仇敌，迟早都要面对——黑竹会何时笨拙到甘愿与人正面硬拼，都不肯稍许变通一点的境地了？”

沈凤鸣站起家来，在屋中渐渐走动。“解缆之前，我与你说过，我们此去最低之底线，乃是毫不成透露本身。倘若当真有此伤害，那么甘愿甚么都探听不到，也毫不冒进。但是你晓得了青龙教来的是程方愈以后，就冒险深切——你有没有想过被他们发明的结果？”

欧阳信于榻上向沈凤道谢了一揖，沈凤鸣还了一礼。此时的欧阳信，还不晓得现在的沈凤鸣，为甚么要向他还这一礼——他感觉，或许沈凤鸣是因为杀了程方愈能让此次“双琴之征”更加顺利之故而感激他，又或者是因为不得不将他临时赶出了黑竹会而表示歉意。不管是哪一种，他还是情愿向这个黑竹的后辈保存这一揖——毕竟，他深知这个本日的金牌是在违逆首级之意，允准本身公报私仇。他已经于心中悄悄决定，此事除了本身兄弟三个及阿谁内应以外，再也不说与第六人晓得，也不留下任何证据。如此，或许青龙教和凌厉就不能是以来指责黑竹会未曾遵循商定，夏琰更不必就此事究查那个的任务。

“所谓‘术业有专攻’，内应也便只能是内应罢了，而你们三个——”沈凤鸣眸子转动，“如果我猜得不错，吴天童就是昔年的银牌‘悬河’吧？而你——固然未曾拿到银牌，可在黑竹会里也有个代号‘灰蛾’——绝非知名平常之辈。我阿谁内应与你们比起来，直似个新手，不过是供应些动静。”

马斯身后，部下的银牌走了一大半，阿卜当时也走了。黑竹少年们散入江湖，甚么银牌铜牌，便都如一把碎沙散入空风，轻得没有半点分量，谁也偶然更有力把他们一个个找出来，哪怕有的就在临安，与黑竹会近在天涯。阿卜有一身力量，也传闻皇城临安最好找活，只是那枚铁戒指始终脱不下来，让他非常心慌。

沈凤鸣嘲笑了一声，“夏君黎是个滥好人，你们要回黑竹，他就让你们回黑竹。我早就说过他，他不听。还好，他还不是傻子，他晓得你们对青龙教特别是程方愈恨得入骨。我与他说，这一趟碰不见青龙教便罢，倘若真赶上了，你们三人中只要有一个作出非常行动，我定消脱手措置——他同意了。”

见到来人是沈凤鸣的时候，他另有点绝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