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八二 断玉玢璃（十）[第1页/共4页]

“旧人。”沈凤鸣咀嚼这两个字。“这位为你们定下信条的旧人，姓夏还是姓曲？”

“当然分歧。”沈凤鸣道。“不然曲重生不会想要夏君超的性命——他想抹去夏家庄在盟约中的存在，将昔日曲、夏共建的江下盟，变成了只要他一人独大的东水盟。而你——你不想杀君超，莫非不恰是因你内心深知，夏家庄本来亦是‘食月’的仆人？”

“他的尸身我见过了。”三十的目光暗了几分，“致命伤是喉上的一剑。你？你向来不消剑。”

三十竟叹了口气。他仿佛忘了本是要走的，那般静直站在黑夜里，却犹如许久之前在阿谁练习场上面对骄阳。

三十予出一丝挖苦的笑意，“承蒙你还记得我在黑竹的代号，不过黑竹——我确没如何放在眼里。”

“那也未见得，我——顺手摸着了剑，也是能用的。”

沈凤鸣只得岔开话去：“你怎会晤过马斯尸身？”不过问出这句话，就晓得问多了。“天狗”是甚么样人，故意调查真找到尸身挖出来看看，也不出奇。

沈凤鸣等了好久，才听他道：“食月之初建，是当年夏吾至担忧本身分开江下盟以后，世人不平他一力推上继任之位的曲慆临，想为他筹办一批死士。阿谁时候调集死士并不难——比如我们东水村，听闻抗金大侠夏吾至要召选一批人，上至六十岁老翁，下至六七岁小童，没有不前赴后继的。即便厥后夏吾至说，他只要不满十岁的孩童，烽火之下，不管是出于大义还是出于私心，情愿送削发中幼小的也不在少。夏吾至将这些孩童先练习两年，选出对劲的，遵循合作别离交由可靠的师父再练习数年，隔两年又募入新人，次第这般练上去，在他真正分开江下盟的时候，第一批三十人的‘食月’已经练成，交给曲慆临了。”

“这小我嘛……也姓夏。”沈凤鸣道，“夏吾至的夏。”

三十嘲笑，“你觉得夏吾至是傻子？你觉得他会答应他亲手训导出来的‘食月’反过来咬他一口？他定下的信条，当然不止那一句。”

“你想给马斯报仇啊？”沈凤鸣不自发地摸了摸鼻子，“马斯到底是你甚么人，你那么在乎？”

“这么说也不错。”三十道，“如果盟主不返来，‘食月’这么多人，当然要另寻前程。”

“现在是我在问你。”

“意味着夏老前辈还挺聪明的。”沈凤鸣笑道。

轮到三十嗤笑了声。“仆人？‘食月’的仆人早就死了，我们现在所做的——只不过是固保守人留下的信条。”

“那东水盟呢？”沈凤鸣诘问，“你就那么看得起东水盟？”

三十的眼神仿佛明灭了下，然后，像是蓦地体味了甚么。他没有诘问甚么，只有身形不自发重向墙上微微倚靠了下，仿佛要寻到些甚么支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