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九〇 终曲《离别》(三)[第2页/共4页]
便如本日——在场大抵没有人能真正看得清这看似压抑、迟缓、沉重的气场较量当中,“六气”与“流云”之争有多快。那变幻万端的场中情势,那二人之变与应变,凭双眼又如何追及?大抵也唯有不必用眼的夏琰才清楚瞥见了二人在气味之分合,马脚之寻补上如何瞬息间江河万里。他的额头排泄一层细细的湿汗——面对拓跋孤,想要“田忌跑马”般对症脱手不过纸上谈兵——比起当日本身半弄手腕幸运赛过的霍新,拓跋孤委实非本身能应对——如许的比武早非“使巧”二字能轻松以蔽。
凌厉见他似渐安静,稍许放下心走近待再看他伤势,可此次手还未触到他腕上,一股拒力将他向外冷冷一推,手指竟被气劲弹开了数寸。
他手心冰冷——明显拓跋孤绝非内息不继,那气味之分合尽数在他把握当中——他是成心为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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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他并不但愿如此。鸦灰亦不复存在,朱雀的色彩更加地淡了,几近——如化了水色,在画卷之上,洇洇晕晕地染开来,似有若无。
凌厉大抵重视到他有了动静,伸手似要抓住这丝气味。可甚么也没抓住。除了几点飞雪,甚么也没有。
他才重视到夏琰双目还是紧闭,可双手不知何时皆已垂在身侧,紧紧握拳。几丝落雪在他双全四周已缭绕起一点小小的旋涡,他将手伸近一些,掌心却刺辣辣一痛——雪粒竟坚固,于他掌心飞割出一道细口。
朱雀当然不会痴钝到发觉不了拓跋孤的企图。相反,他实在很清楚“拜别”的弊端——以是也很清楚地认识到,拓跋孤想要绕开“拜别”——他是真的动了杀心,而非昔日的那般纯真的胜负之心了。
几近只是一眨眼工夫——夏琰的周身都已旋腾飞雪。那件重新披上的衣袍再次从他肩头被掀落,凌厉抬手挥开雪色迷目。这一次——不是如刚才潮涌般的狠恶与自觉,那气味不是自夏琰身内喷发——那是他身周的雪与微尘,叶与万物——它们飞舞得那么狠恶又那么温馨,像是想替他表达些甚么却毕竟达到不了彼方。
夏琰不自发呕出一口浊血。此际那两人比武已炽,就连凌厉都全意以观,未曾发觉他浑身都已微微发颤。“玄”气取“龙猎”之相,锐攻之意甚浓,浓墨强盖过鸦灰浅淡,朱雀气味再次被玄气荡开一道裂口,一股火息袭入他脏腑,炙烤之意烈烈涌上。
他立时亦将气法一散——深黑之气亦分作数道,以“流云”之姿,“潮涌”之力,精确觅向“六气”的泉源。比起“六气”的消长,“流云”之变更只会更快——拓跋孤既然敢将真力一分为六,他便要尝尝,究竟是谁能给谁些色彩——究竟是谁能取走谁的性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