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26章 此恨绵绵(二)[第1页/共4页]
秋葵掐紧本技艺心。她说不出这是种甚么感受——她不敢去细索这类感受。邵宣也又道:“我只及看了一眼,不敢妄断伤有多重。我最为担忧的是他的处境——他现在涓滴无有知觉,如果我杞人忧天便罢,可一旦有人暗中动手,只怕凶多吉少。”
邵宣也知她所想:“你听我说。我定要亲身送你同依依这一程,是我不敢行险。一来,现在天气渐亮,你带着依依,在我那邻里如果不能轻车熟路,恐有惹人谛视之虞,只消有一个闲人见了她大着肚子的模样,后患无穷;二来,你可曾想过,即便依依本日能躲藏起来——躲过这几个月,但是数月以后呢?孩子出世,哭泣喧闹,如何能够瞒得过人?我们眼下当然是不让任何人晓得有这个孩子——可孩子出世后,如何解释他的来源?我想来想去,独一的前程,是尽早让孩子有个名正言顺的身份,这件事,朱大人说过一个别例。”
秋葵没有再多言。她伸手掩了一掩口鼻,仿佛如答应以消弭掉那些她深知不该在此时升起的泪意。朱雀死了。依依和君黎,都自顾得空。她俄然想起客岁的除夕,他们四人在府中守岁的景象。仿佛一段梦境,仿佛一场虚幻。现在只要她——她深知只要她能够负起那场幻境残存的但愿,可她恰幸亏此时,这么强大。阿谁她不管碰到甚么都可倚靠的沈凤鸣,也不在身边。
“可若连一时半刻都护不住了,思虑万全又有甚么用?”
“殿下赶路疲惫,身材当然不适,你再这般劝止迟延,误了殿下歇息,只怕圣上见怪下来时,谁都担待不起。”
他再次深深呼出一口湿冷雨气:“当时依依肚子刚显,他曾想过让我将依依藏到家中。他叫我让内人在衣下垫些物事,也把肚子隆起,假装是先前一向没说与人,实在已有了几个月身孕。今后依依肚子多大,她便也垫到多高,待到出产时,关上门,便叫内人与依依接生,生出来,便跟着我姓,孩子便有了个可觉得外人道的出身。我当时感觉不必如此,不必委曲依依和孩子,更不必屈了他。他说他只是想了想最坏的景象,感觉——哪怕是下策,仍强过将依依送离都城,既鞭长莫及,又多了能够保密的口儿,毕竟,我,或是君黎大人,必不能特地离京送依依远行,自找思疑,而他也不想冒哪怕一丝险,不想我将动静流露给哪怕多一小我,乃至我的亲信。厥后,他决定留依依在身边,我也便从未与家人提起过这个‘最坏的’主张,但是现在——现在已是最坏的时候。”
“我自当极力保护君黎大人安然。”邵宣也道,“说到底,这禁城自本日起能不能承平,便只看他——能不能安然无事。”
“我已经暗里要求了仪王,请他车乘先送朱大人的尸体去你们府上。我要求他,在我归去之前,留在那,先不要回王府,如此,不管是谁若想做甚么,碍了仪王在场,都不大能够轻举妄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