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九六 一面之缘[第4页/共5页]
沈凤鸣终究忍不住感喟:“不是朋友。”
他不得不更加叹了一口:“是我弟弟。”
“猜不着。”夏君黎笑道,“但他技艺不错,真可惜,不是黑竹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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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人对此却仿佛不大感兴趣:“没空。再说吧。”便向座间几人扫了眼,“你们喝,我走了。”
夏君黎没有说话。方才隔桌闻声沈凤鸣同三十对话当中提到过十五,他由是得知“天狗”此次来京还带了一人。这个“十五”仿佛是天狗看重、选定的继任,会在他前去洞庭这段光阴——乃至将来——主理食月之务。这本来不敷以推断出去同沈凤鸣和秋葵敬酒的少年便是十五,乃至他那一手夺目标工夫也不能证明甚么,可——夏君黎总感觉他说话听上去有点奇特。他讲的是官话——现在都城里外晓得说官话的人比比皆是,按理没甚么马脚,可或许是本身这些年实在走过太多处所,听过太多人说话,便不免奇特——此人说的官话,既不美满是这临安城风行的、杂糅了旧都和临都的新腔,也不美满是保存了江北中原风俗的旧调——他固然尽力不显得生硬,还是仿佛在仿照甚么人——想到这里的时候,夏君黎便想起来,他说话的体例倒是和刚走没久的天狗有点像。天狗说的官话,也像如许,分不清是新腔还是旧调,只是比这少年谙练一些罢了。
那人向她稍看了眼,也分不清有没有笑。只见他又向沈凤鸣道:“我明日就走了。传闻你也要走,也不知将来还见不见得上,今晚我如何也得过来补这一杯,不然,这一趟临安岂不即是白来?”
“我又没逼你同他为敌。”夏君黎抬起酒杯来,深深感喟,“你尽管同你的新娘子双宿双栖去,丢下的摊子,可不就该着我头疼么?”
夏君黎低头看了眼。不看也猜知——是那枚黑玉扳指,带着如旧邃密的纹理,隐晦晦,却似明晃晃向他宣昭了阿谁不得不重拾的身份。
阿合嘲笑:“我看不清纹,总看清他同沈大哥举杯之前,杯中刚好映到那面灯火,全部火苗纹丝不动,如镜子普通,可不就是这一起都没闲逛一点?你自是不信了,毕竟换了是你,大半杯酒都摇摆没了。”
“甚么马脚啊?”边桌的无影忍不住问道,“这谁啊,我甚么都没看出来啊?”
这么一想,这少年便大有能够是刚才两人提到过的“十五”了。他应当也没想埋没本身的身份,特别是,沈凤鸣认得他,乃至刺刺都见过他,大抵他也自知此时再埋没甚么大可不必。如果“食月”当中值人看重之辈,这等技艺,也便没那么不成思议了。天狗归去以后,他从天狗口中得知沈凤鸣很将近分开临安,得知本身几人本日尚在一醉阁聚饮,究竟出于甚么目标特地前来露面固尚不尽明,起码时候上总也对得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