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6集 拼凑灵魂的第七种颜色[第1页/共2页]
“让诊断标准见鬼去吧!”陈淑芬把诊疗记录折成纸船,放进钱塘江的夜潮里。划子载着“边沿型品德停滞”“情感不稳定”之类的铅字漂远,终究被浪揉成柔嫩的纸浆。
第三次咨询:倒影游戏
安然夜,刘密斯站在广场舞队第三排。当《茉莉花》的旋律响起时,她俄然冲出步队,红绸扇接住一片雪花。诊所二楼,沙锅里的汤汁在余烬中咕嘟冒泡,映着教堂尖顶上的新月,像人类心灵永不美满却始终新鲜的图腾。
暖流过后,教堂的梧桐树只剩最后几片金叶。刘密斯的墨镜遮住半张脸,脖颈处贴着纱布。“合股人说我设想的彩宝项链像碎玻璃。”她咬开美工刀片包装时,陈淑芬抽走了那枚刀片,换成一支儿童蜡笔。
第二次咨询:沸腾的沙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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暮色渐浓时,梧桐叶的影子被拉生长长的溪流。陈淑芬举起手机拍下光影变幻:“同一片叶子,晨光里是翡翠,落日下是火焰,月光中又会变成银鱼。”刘密斯俄然摘下墨镜,暴露青紫的眼眶:“今早我照镜子时,发明淤血有点像…像教堂彩窗的紫色玻璃。”
陈淑芬翻开沙锅盖,熬了四小时的杨梅糖水泛着虎魄光。“尝尝?”她舀起一勺递畴昔。刘密斯闭眼咀嚼:“酸、涩、苦…最后是回甘。”蒸汽恍惚了两人面庞,墙上的铜镜映出层层叠叠的影子,像无数个时空的她们在此相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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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镜子里的你刚才在跳舞。”陈淑芬的气味有些喘,六十岁的膝盖在阴雨天模糊作痛,“即便它被划成八块,每块碎片仍然映着实在的你。”刘密斯的指尖无认识摩挲扇柄流苏,窗外梧桐叶落在她肩头,像一声和顺的感喟。
第四次咨询:共舞的棱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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杭州的暮秋裹着湿冷,陈淑芬的诊所二楼飘着龙井茶的暗香。她正用绒布擦拭咨询室的铜镜——那是二十年前丈夫亲手打的,镜框上的划痕里还藏着女儿幼时用蜡笔涂的星星。俄然,楼下的木门收回“砰”的一声巨响。
收音机俄然响起《玉轮代表我的心》。陈淑芬抓起红绸扇:“敢不敢去广场?”雪中的教堂广场空无一人,她们在圣母像前扭转。刘密斯的扇子划破雪幕时,陈淑芬瞥见三十年前的本身——阿谁在产房崩溃大哭的年青母亲,现在正通过红绸的弧线与另一个灵魂共振。
陈淑芬没碰那支滴着蜡泪的蜡烛,反而递过一杯热茶。青瓷杯底沉着两片伸展开的西湖龙井,像两尾游动的碧玉。“你重视到吊坠的两面了吗?”她俄然指向刘密斯胸前,“左边的圣母低垂视线,右边的却在瞻仰星空。”
暴雨把教堂尖顶浇成恍惚的灰影。陈淑芬正在后厨腌雪里蕻,俄然闻声卷帘门被拍得哗啦响。刘密斯赤脚站在雨里,丝绸长裙粘着枯叶,左手腕缠着浸血的纸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