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8集 暮色广场的圆舞曲[第3页/共4页]

"现在它们正庇护着五百人的圣诞晚餐。"陈淑芬指向香气环绕的厨房。恰到好处的医治性沉默中，唱诗班童声俄然跃上《欢乐颂》的高音，与影象中的钢厂汽笛声轰然相撞。

"变频器电容老化。"他扯下圣诞装潢彩带缠住松动的电源线，"给我三分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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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天我去人才市场..."赵建国的指甲俄然深深抠进实木扶手，"那些小崽子说我的工种已经灭尽了！"他的吼怒震得茶几上的沙盘微微颤抖，微型教堂模型顶端的十字架斜插进意味厂区的铁屑堆里。

第三次咨询恰逢寒潮过境。赵建国裹着印有"安然出产3000天"的棉大衣，将泛黄的劳模证书按在胸口，仿佛那是块能抵抗酷寒的盾牌。陈淑芬发明证书内页夹着张泛银光的锡箔纸——钢厂老工人都晓得，这是检测钢水温度时的临时记事簿。

杭州的秋雾漫过圣母大教堂的尖顶，将彩绘玻璃窗晕染成活动的水彩。陈淑芬用竹剪修整诊室窗台的桂花时，一片金箔般的落叶正巧落在《存在与时候》的扉页上。她俄然想起明天赵建国佝偻着背分开时，工装裤口袋里暴露的半截《杭钢厂史》——那本红色塑封小册子的折角，刚好也逗留在1987年劳模表扬的章节。

陈淑芬趁机实施**具身认知干预**："现在您右手握刀的力量，和当年握钢钎时相差多少？"这个问句让白叟蓦地昂首，墙上泛黄的《人体肌肉解剖图》与影象中的《炼钢工艺流程表》在视野中堆叠。

小林目瞪口呆的神采，好似当年学徒工瞥见赵建国单凭钢花色彩判定炉温的震惊。

教堂地窖改革的厨房里，十二口铸铁锅在蒸汽中低吟。赵建国握着画图铅笔，在《圣餐预备手册》空缺页上绘制卤制曲线图，笔尖与纸张摩擦的沙沙声，与三十年前在车间记录钢水温度的声响完美共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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楼下广场舞的声响定时在五点响起。穿绛紫色绸衣的张团长正调试着新买的无线麦克风，她的翡翠耳坠在《茉莉花》前奏中晃出细碎的绿光。陈淑芬数着那些随韵律摆动的彩色身影：举着太极扇的退休西席，踩着探戈舞步的前越剧演员，另有总把丝巾甩成彩虹的街道办主任...却始终不见那件灰蓝色工装外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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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现在锅炉房满是电子眼。"赵建国用锡箔纸折着童年影象里的纸船，"上周我偷偷去新厂区，门卫说我的虹膜信息过期了。"纸船尖角在证书封皮划出细痕，像道新奇的伤疤。

赵建国的瞳孔突然收缩。他颤抖着解开衬衫纽扣，暴露蛛网般的烫伤疤痕，在十字架光影下好像奥秘的图腾："这是'89年抢修三号炉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