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9集 十字架下的天平[第1页/共3页]

最后一次咨询安排在安然夜。李密斯裹着酒红色羊绒大衣出去，发梢还沾着雪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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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感觉她为甚么擦祭坛？"我指导她望向老妇充满裂缝的手。

（全文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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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们又给了我最后通牒。"李密斯明天涂了正红色口红，像道新奇伤口，"要么调岗做行政，要么拿补偿金滚蛋。"她从Gucci手袋取出盒艾司唑仑，"晓得最好笑的是甚么吗？新总监是我十年前亲手带的练习生。"

"陈大夫，"她的声音混着雪花簌簌坠落，"本来四十岁的女人，脚指甲也能够涂成星空蓝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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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指指她大衣内搭的香芋紫针织衫："现在您穿得起任何色彩了。"

"他们说女高管到四十五岁就该转型做后勤，哈！当年我陪老板喝到胃出血拿下的项目，他们倒是吃得满嘴流油。"她俄然扯开衬衫最上端的纽扣，暴露锁骨处暗红的瘢痕，"看到这个了吗？食道反流灼伤的。凌晨三点改计划，凌晨七点送孩子上学，我他妈的连哭都不敢迟误晨会！"

彩窗上的圣母玛利亚正垂下视线。我指着教堂前膜拜的老妇："看到那位穿绣花鞋的阿姨了吗？她每天来擦祭坛，却始终不敢碰圣母的袍角。"

"看来您明天带了很重的情感。"我谛视她紧绷的下颌线，"但我的手术刀只能解剖痛苦，不能解剖性命。"

她的嘲笑俄然崩裂。公文包"砰"地砸在茶几上，震得茶杯叮当作响。"上周董事会上，那群秃鹫说我该退位让贤了。晓得他们保举的新总监多大吗？三十五岁！就因为他裤裆里多二两肉！"

远处钟楼传来浑厚的报时声。雪地上两行足迹一深一浅，向着面包坊暖黄的灯火蜿蜒而去。在那边，烤箱正收回重生的嗡鸣，像子宫孕育着柔嫩的生命。

李密斯的睫毛颤抖起来。这是雅洛姆所说的"此时此地"技术，用隐喻撬动防备机制。

李密斯的指甲深深掐进掌心。当她再昂首时，口红已晕染到嘴角，像朵委谢的玫瑰。

暮色来临时，我们并肩站在教堂广场。穿绣花鞋的老妇正在教年青人跳华尔兹，她浑浊的眼睛在彩灯下亮如星斗。李密斯俄然脱下高跟鞋，赤脚踩进积雪。

她握笔的手抖得短长。玄色西装垂垂长出向日葵纽扣，公文包变成彩虹气球，高跟鞋化作芭蕾舞鞋。当画到脸庞时，她俄然扔下笔冲进洗手间。

李密斯踩着钟声的尾巴排闼而入。她穿一身黛青色西装，袖口别着枚白金袖扣，短发利落地别在耳后，仿佛连发丝都熨烫过棱角。可她的右手正死死攥着公文包提手，指节泛白，仿佛攥着一把随时要出鞘的刀。

第二幕：玻璃穹顶下的困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