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9章 镜裂天机[第2页/共3页]

海风裹着咸腥味撞在琅琊台石壁上，碎裂的浪沫在赭红色岩层大要凝成盐霜。齐国方士干枯的手斧正死死扣住青铜镜边沿，指节因用力过猛出现青白，龟裂的指甲缝里渗着蓟城红泥。嬴政玄色深衣的广袖被烈风扯得猎猎作响，金线绣制的十二章纹在阳光下忽明忽暗，他俄然伸手按住方士手腕，鎏金护甲在对方青筋暴起的老皮上压出凹痕："；这螭龙游动的速率——"；帝王指尖划过镜面浮雕，鎏金护甲与青铜刮擦出刺耳鸣响，"；比潮流快了三息。"；

项梁腰间铜矩尺"；咔"；地弹开半寸，玄铁打造的尖端寒光扫过镜面。墨家辩士灰白鬓角沾着海盐结晶，他反手用尺沿刮下一层银粉，靠近鼻尖轻嗅时，腰间吊挂的墨家书印与青铜镜背的楚式云雷纹相撞，收回清越的金石之声："；楚地水银混了蓟城朱砂。"；他说话时矩尺已抵住方士咽喉，在衰老皮肤上压出血线，"；三年前燕国进贡的朱砂，可都收在少府库里？"；海风掀起他墨色深衣下摆，暴露内衬暗绣的墨家构造图。

暮色来临时，最后一丝铜液凝成昆仑主峰。嬴政指尖抚过雪线处的纤细裂缝，那边残留着赵清漪独占的沉水香。项梁冷静将拓片收进构造匣，闻声帝王带着血腥气的低语："；云梦泽的账——"；定秦剑归鞘时铮鸣如龙吟，"；该清理了。"；

嬴政抓起冰盐水桶泼向炉膛。蒸腾白雾中，他玄色深衣下摆被燎出焦痕，却仍死死盯着扭曲的铜镜："；再加三成风力！"；帝王低吼震得匠人们耳膜生疼，"；把楚人的鬼蜮伎俩给朕烧洁净！"；鼓风机齿轮咬合声与波浪轰鸣共振，青铜镜在烈焰中收回凄厉尖啸，镜面闪现的汉水疆场幻象里，昭阳将军的断剑正指向嬴政眉心。

"；成蟜叛军的遗物。"；项梁用矩尺挑起箭镞，尺面密文在火光中泛出赤色，"；当年在云梦泽芦苇荡......"；他话音未落，熔炉暗红炉壁俄然出现幽蓝，云梦泽耐火泥竟如活物般爬动起来，"；陛下！炉膛温度已超出常理三成！"；墨家辩士额角青筋暴起，手中算珠在青铜板大要缓慢划动，刻下道道灼痕。

"；陛下请看！"；项梁俄然翻开构造匣暗层。磁石棋子吸附着的青铜薄片上，鲜明闪现燕宫密文——恰是用当年赵清漪教过的显影术重现。嬴政瞳孔骤缩，定秦剑已劈开波浪："；传诏蒙恬！"；帝王佩剑指向云梦泽方向时，剑穗上缀着的昆仑玉坠与青铜板星图同时出现幽光，"；星夜兼程去云梦泽！"；